一声响,扭头见老杜歪曲着五官倒在地上。人都跟伺机似的,哗就围簇了。
救护车择近拉去市二院。车上要插喉管,岑遥帮忙按腿,被当胸踢了一脚。进抢救室,查说是急性下壁心肌梗死,这会儿就得往手术室送。家属在蜀山区,电话过去催,说是还在公交上。医生愠怒,揪了口罩直跺脚后跟,省也不是这么省的!真拎不清!真拎不清!没辙报了警。警察医师共签了委托,岑遥去窗口垫款,不小一笔,刷卡。折腾半天老杜进了导管室。
雨一点左右朝下淋,瑶海区算蒸笼揭盖。老杜爱人在大厅跌了跤狠的,岑遥见她时,她正拿块纸巾捂着漉血的下巴,穿着世纪华联的红马甲,哭腔抖颤:“杜伟玲.....”
“进手术室了。”
女人肉墩墩,横竖放区别不大,眼皮微垂,呈传统意义上的“刁滑算计”相。这类人轻易有主张,更轻易因听信某某而变更主张,口齿时蠢时灵,很难对付,也不好防。她抓挠岑遥衣领,顺势滑跪,咧嘴嚎哭。皖中岁数四旬朝上的女人哭起来,调子通常这样一波三叠,甚至连说带唱,配起词儿来。高分贝引来周围人嘈嘈切切。
岑遥拎她,“你哭没用,要去补签个字,再叫点亲戚朋友来帮忙,准备钱。现在救你老公是最要紧的。嗯?大姐。”心里则警惕,则拜佛:你他娘的可别赖掉我垫的钱。
碰上旧友属实始料未及。这算老天打了个饱嗝,吓着你了,还涎皮涎脸道起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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