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微细粉尘。
短针指过十,天彻底黑得密实。颜家遥主动打回:“什么事?”
“没有事。”
“......”
“就是,你今天——”
“生病了。”
“你?”湛超挺起身,“还是,小宝?”
“妈妈。”
那个油烟里打滚的女人,“严重吗?”
“做人流。”
“......”
“不严重。”像是坐下休息了,身体折叠,气息听着不如先前顺:“也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医院说可以麻或者不麻,麻就感觉不到疼,按经验刮,可能会有损伤;不麻就很疼,但听你叫了,就会轻一点。她不麻,我说她脑子有问题。不是吗?”
这个问题挺不寻常,挺私密,说起来又很学术。湛超听见了火机响,就猜想:“可能觉得伤了以后,会变老吧?”
“什么?”
“说,子/宫伤了女人会容易变老。”
“不是卵/巢吗?绝经以后。”
“连着的吧。都是生/殖系统,会觉得,差不离。”
颜家遥嘘一口烟,“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就有点能理解。”不能再洋溢真的是比痛还痛。
“别难过。”
他笑,“又不是我的种。”
湛超不懂,“为什么是你陪?”
好像有引力或者书写惯性,话题终归是戏剧性地滑向那里,说与不说都是作态,无关结果,无非把过程变得庸常一点,或者曲折一点,“难道要我妹妹去陪吗?”
“我是说——”
“我现在没有爸爸。”有歧义,“没说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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