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逛街没逛成,陆明岚便叫了全城商铺用各自最好的料子赶几件衣服首饰送来。
陆宁川尚没有反对,近些日子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到处晃的陆昭河却低声道:“没见过如此……”
他年纪又轻,又正在学理财管账,处处看挥金如土的陆明岚不爽。
陆明岚亦白眼回敬道:“那你如今算是见过了。”
这个陆家大公子,钱不好好挣也就罢了,成天气自家未来挑大梁的人,也不怕以后没饭吃?
苏芷北赶紧岔开话题:“小事小事,既然我们东西也买了,就先办正事吧?我需得选几个地方打坐,查查有没有灵气异常。”
她三重天的感知范围有限,陆府这么大块地,还得多换几个地方才能覆盖完全。
陆宁川立刻着下人拿来一张陆府地图:“仙师尽管选,没有地方不能去的。”
苏芷北就着他的手看地图,两人挨得极近,冷不丁被陆明岚从中间挤开:“我知道哪些地方好!”
陆宁川已忍他很多回,到底是教养尚在,握了握拳头,憋下了。
陆昭河却看不惯:“大表哥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处处与我宁川哥哥作对!”
“你哪里看到我与二弟作对?我不过是关心娘亲,与仙师多交流交流罢了,也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陆明岚嘴角一勾,轻蔑笑道,“宁川哥哥宁川哥哥,怎么听不见你叫我明岚哥哥?”
陆昭河涨红一张小脸,迟疑许久道:“宁川哥哥剑法了得,打得过我,我自然尊敬他。你有本事也打过我,我便改口!”
“就怕你赖账!”陆明岚也是被激起一身少爷脾性,抬手招人拿来一柄剑,“可敢与我试试?”
这可糟了。苏芷北还能不知道他几斤几两?以前两个人去山上偷柿子,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拎把扫帚都能把他打得嗷嗷直叫,更别说现在的对手是经受过专业剑术训教的年轻子弟。
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勇气?
“算了吧,都是自家兄弟……”
苏芷北想要劝和,陆昭河却已拿了把剑在手里:“奉陪大表哥到底!”
她还要再开口,陆宁川伸手一拦,把她挡在场地外面:“仙师小心受伤。”
他估计也巴不得陆昭河教训陆明岚一顿。
两人之间的比试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陆昭河率先出剑,一手剑花残影纷飞,滴水不漏地向陆明岚攻去。
陆明岚果然如苏芷北预料的那样,根本没正经学过剑术,不过逞一时之勇,提剑随处乱舞。
第一剑轻而易举地缠上男人手腕,一个挽花,陆明岚的剑便脱手落下,没有半点反抗余地。
陆昭河道:“大表哥认输吗?”
陆明岚愣了一会儿:“你敢再来一次吗?”
“如何不敢?”
于是,陆昭河提着剑追着陆明岚满院子跑。
陆明岚跑累了,突然猫到陆宁川身后,只探出脑袋道:“你且来啊,你打我啊!”
陆昭河被他气得不轻:“放开我宁川哥哥!”
三个人推搡间,锋利的剑身划过陆宁川小臂,登时血涌如注。
“不好!”陆昭河大叫一声,立刻招来仆从,“快送宁川哥哥去包扎!”
苏芷北却看到陆明岚也捂住了自己的小臂,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流出来:“你也被误伤了?让我看看?”
陆明岚白着一张脸,脸色很是难看,头一次拒绝了苏芷北:“我先回去处理伤口,你只有自己去逛陆府了。”
陆昭河在一旁嘲讽道:“你不会是看宁川哥哥受伤,怕被罚,自己给自己割的吧?”
陆明岚没说话,往日的嬉笑神色不复存在,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自己捂住小臂走了。
苏芷北也看出他此刻不想人陪,只好转而去问候陆宁川:“二公子如何了?”
“不怎么严重,仙师不用担心。”男人温和一笑,“我叫下人扶着回去上药也就好了。无法继续作陪,是我的失职。”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客气这些。
苏芷北心软道:“你注意安全,回房小心些。”
“谢谢仙师关心。”陆宁川微微颔首,也朝着别的方向去了。
在那一瞬间,苏芷北望着两位伤员的背影,陡然觉得陆明岚和陆宁川是亲兄弟了。
他们相似的身高,相似的动作,甚至相似的伤口,都是那么如出一辙。
一百零七,不是鬼
没人相陪,苏芷北只好自己拿着地图找地方打坐。
幸而陆夫人吩咐过,仙师在府里如何行事皆不受管制,免去了她不少麻烦。
东南西北四个角自然是要去一次。
那里各有不同的用途,不过因为太过偏僻,少有人群往来。
东边、北边是一个贯通的小花园,偶尔两三个婆子提着扫帚走过,看苏芷北在路中间闭目打坐,都要远远观望一会儿。
她们眼中的苏芷北是个毫无反应的雕塑,只有同为修仙之人才能查觉到少女把自身气息像捕鱼网一样铺洒开去,沿着空气中稀薄的五行灵气四处搜寻异常。
然而,陆府的灵气波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它地处闹市中心,人气旺盛,最不该是鬼怪光顾之处。如果陆夫人所说属实,那得多强的怨念才能坚持在这里报复她啊?
而且她又翻了一遍《鬼魂研究手册》,确信这东西无法伤人,恐怕陆夫人受的伤是不小心划伤,或者某种灵兽留下的。
想到自己不用驱鬼,苏芷北心里蓦然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见那玩意儿。
但是推测仅仅是推测,剩下两个点该去的还是得去。
西边没有花园,景色更是荒凉,除了几间小房子,连洒扫婆子都没有。
苏芷北反正也不急,见这些房子枯藤缠绕,古迹斑斑,便有意靠近查看。
没想到转角处突然蹦出来个白发老妪,一身灰粉色长袍,杵着木棍,脸上五官快被皱纹揉成一团:“你是谁?”
苏芷北自修为练到三重天,对周围环境变化了如指掌,还从没被突然出现的凡人吓到过,不禁怀了三分谨慎:“我是云霞山的苏仙师,来这里探查灵气的。你是谁?”
老妪浑浊的眼珠子上下动了动,道:“我就是这儿一个守门的。许夫人既然允了,仙师便随便逛逛吧。”
她转身向后走去,苏芷北这才发现藤蔓后面摆了一把竹制躺椅,看起来也很有年头了。
“许夫人?哪个许夫人?”少女下意识道,“你是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太久?许兰婷夫人已经去世了。”
老妪颤颤巍巍地躺下,安然闭眼道:“我人虽然老了,但记性没差,许夫人自然是许嫣然夫人。”
哦,是了。陆夫人之所以叫她陆夫人,完全是从夫姓的,她自己原来也姓许?
苏芷北有些尴尬道:“没想到陆夫人也姓许,是我了解不深。不过这也太巧了,哈哈。”
老妪很没眼色道:“不怎么巧,你说的许兰婷夫人和许嫣然夫人本就是同出许家的远房姐妹。”
苏芷北这下被彻底堵得说不出话来,赶紧转身进了一个小屋子。
这老人家怼人怎么这么凶?我堂堂云霞仙师不要面子的吗?
她撇了撇嘴,视线落在屋内。
此处陈设一如屋外杂乱,满地的烂木头与碎瓷片都被灰尘覆盖,只有屋正中一张柳木案台擦拭得还算干净。
案台上摆了一尊黑色佛像。说是佛像,苏芷北却也没见过这样的佛像,人头蛇身,六只手臂,分别拿了罐子、铃铛、笛子、竹篓、火把与骷髅头。
按理说,佛教人物应该少有拿骷髅的,而且他们都崇尚金身,这里一个黑身又是怎么回事儿?
苏芷北转了半天,没发现其他东西又出了门。
老妪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那个……请问一下。”苏芷北开口道,“里头案台上供奉的是哪位神仙啊?看着好新奇。”
“鬼晓得,是雨婆娘从家乡带来的,放在这里好多年都没人管过。”老妪道,“还有事没事?没事我睡了。”
说完鼾声渐起。
苏芷北在她手上吃了两个瘪,又因敬她是个老人家,不好反驳,当然不愿久留,打了会儿坐就离开了。
一百零八,说谁老铁树呢
忙活完一天,苏芷北又在厢房安寝。
第二天一大早,陆夫人便着雨娘子邀她共进早餐。
她人虽然下床依旧艰难,但气色好了许多,看起来红光满脸。
“云霞派的仙师果然有法子,来这么些时日,我再没碰着半点怪事,睡觉香多了。”她亲切地执起苏芷北的手,“凡间的东西虽不入眼,仙师想要些什么,尽管与我提。”
苏芷北自个儿没什么需求,但陡然想起陆明岚,于是道:“有顶顶好用的疤痕膏子不?公子们昨日受了伤,正需要这个。”
陆夫人捂着嘴笑:“难得我儿能被仙师惦念,是他天大的福分。府里本来配的膏子就是极好的,但还有三罐最顶级的,我们也舍不得用,年底要随贡品进献给皇上。既然仙师开了口,我少不得送你一罐。”
“那就先谢过夫人了。”苏芷北笑道。
一群人言笑晏晏,融洽之至。
用完早饭,苏芷北领了疤痕膏子去找陆明岚。
陆夫人低声吩咐雨娘:“你且跟她去看看。”
以苏芷北的修为,她当然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但也不戳破,想了一想,转身往陆宁川处去了。
雨娘目送她进屋,赶紧回报给陆夫人:“苏仙师的确是先找的二公子。”
许嫣然长舒一口气:“看来是我之前多心了。”
如果苏仙师与陆明岚熟识,肯定会头一个把膏子带给他。
而换任何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女,怎么都会对沉稳精干的陆二公子更上心。
但是她疏忽了,苏芷北跟任人摆布的普通少女不同,她敏锐的探查力远超常人预料。
陆宁川没想到苏芷北会亲自带着伤药来看他,受宠若惊道:“苏仙师驾到,有失远迎。”
他刚从床榻上下来,白色的中衣外只披了件藏蓝色袍子,看起来颇有几分闲散潇洒的味道。
“你也不用这么客气。”苏芷北目前对他的感觉还不错,所以没有刻意端架子,“这膏子本来就是你家的,我借花献佛而已。”
“仙师哪里话,没有你,我如何用得上这样的好物?”陆宁川用完好的左手替她拉开椅子,“请坐。”
苏芷北走上前入座。
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少女因为练厚土象诀而散发出的清淡草药香缓缓在鼻尖萦绕。
陆宁川一时竟然不愿远离,又站在她身边磨磨蹭蹭地给她倒了一碗茶:“仙师用茶。”
苏芷北尚没反应,单单觉得陆二公子语调又温柔了些,好像很是贴心:“你伤着了,就别忙这些小事,我能自己来。”
陆宁川含笑道:“仙师与我生分了。”
他这样恭谦温润的笑容,配上永州陆家接班人的身份,向来是无往不利,斩获少女心无数。
苏芷北不知道该怎么与他接话,于是端了杯子默默低头喝水。
陆宁川一招没奏效,心里胜负欲被提起来了,又道:“只听说仙师年少有为,却不知与我相比如何?我幼大哥两岁,今年过了十月正好十八。”
“我约摸还比你小点儿。”苏芷北随口答道。
“仙师如果未曾修仙,如今也是嫁人的年龄了吧?”陆宁川道,“可惜我错过了这个福分。”
苏芷北只当他在恭维:“我若未修仙,身份远远配不上公子的。”
“仙师的意思是,如今修仙了便配上了?”陆宁川忽然一笑,像一庭白雪似的梨花,明明在调笑,却让人察觉不到半点轻浮。
“陆公子玩笑话。”苏芷北有点儿坐不住了,总被帅哥撩,老铁树也要颤抖。
“听闻仙师修炼双修功法,若不介意,在下……”
苏芷北腾地站起来:“我还没给你大哥送药,我走了我走了。”
陆宁川凝视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这苏仙师也太好玩儿了,吓一吓她都急成这样?跟传说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高冷仙师,媚骨天成的双修修士完全不一样啊。
一个单纯可爱的修仙天才少女?好像非常有意思。
一百零九,你是个假儿子吧
苏芷北一路跑去找陆明岚,刚进门却看见男人满脸不高兴地插着手等她。
“哟,原来苏仙师还记得我啊。”陆明岚酸溜溜道,“难为您老人家来一趟。”
他这醋味儿强得八百里外都能闻到了。
苏芷北认怂道:“我的大爷,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先去你二弟那边是有原因的。”
“是有人拿刀逼着你去啊,还是你中了陆宁川的毒,非先见他不可啊?”陆明岚气愤地别过脸。
苏芷北偷偷凑上去,低声道:“雨娘子之前在跟踪我,你想不到吧?”
陆明岚脸色稍稍收住一些:“我没想到。”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儿感情,不要像念台词?
苏芷北觉得他在敷衍自己,但还是继续解释:“我一想,被人跟踪准没好事啊。要是她蹲在院子外面听我们聊天,那得多难受,索性就去找陆宁川,反正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陆明岚本来怨气已经下去了,又被最后一句话猛地勾起来:“你们怎么没好好聊?他说要跟你双修,你怎么不打他!”
苏芷北:……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陆明岚在她威逼利诱的目光下,气势渐消,弱弱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吃亏吗……”
苏芷北盯着他,不接话。
陆明岚又道:“你可别上了他的当。陆宁川做生意经常在外应酬,秦楼楚馆没少去。他现在对你甜言蜜语,不过是觉得新鲜,没有见过修仙的姑娘罢了。万一你被他的糖衣炮弹攻陷了,就等着哭吧!”
苏芷北本来也没对陆宁川有其他想法,不禁鄙夷道:“你还说你弟弟去花楼,你自己不也是里面的头号顾客?”
陆明岚噎了一下,迟疑道:“不一样的嘛,我虽然身在花楼,但是心系我的小北北。你好歹看在我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情分上……”
“打住!”苏芷北捂住他的嘴巴,“不要放屁。”
陆明岚感受到唇上少女手掌的温热,下意识张嘴舔了舔。
湿润的唇舌在娇嫩的掌心处来回摩挲。
“陆明岚你是狗吧!”苏芷北赶紧把手往他衣服上擦,“脏死了!”
“我不允许你这样骂自己!”陆明岚一边躲闪,一边欠揍地笑,“毕竟我可是你夫君啊。夫君是狗,你是什么?”
“我是你生命的终结者!”苏芷北手中掐诀,对着陆明岚一指,“定!”
跑得正欢的陆明岚突然如一尊雕塑般直愣愣地立在那里,甚至脸上得意的神色都还栩栩如生。
苏芷北满意地搬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跑啊,你再跑。”
陆明岚只能用翻白眼表达自己的愤慨。
“我大概懂点儿人偶爱好者的感觉了。”苏芷北不急不缓地旋开自己带来的疤痕膏子,一点一点给陆明岚涂上,“你这辈子都没这么乖过。”
陆明岚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趁你现在这么乖呢,我跟你说点儿正事。”苏芷北一圈一圈替他缠上绷带,低声道,“我觉得你娘没有被鬼缠上。”
陆明岚朝她丢眼神,把自己的定身给解了:“那你觉得是什么?”
苏芷北皱眉想了一会儿:“可能是妖兽或者什么东西吧,我还得再查。”
“你跟我娘说了吗?”
“没有。”
“那就等你查清楚了再说,免得出了岔子,我娘心里不高兴呢。”陆明岚伸了个懒腰,“而且你查清楚就要回云霞山去了,你就这么舍得离开我?”
苏芷北:我必然十分舍得。
“我舍不得。”少女委曲求全道。
“这就对了!”陆明岚兴冲冲道,“明天我带你去玩,查妖魔鬼怪的事,统统放一边儿去。”
喂,你就这么对你亲密无间的娘亲啊!
苏芷北瞪他一眼,勉强算答应了。
一百一十,糖葫芦是很甜的食物啊
第二天,陆明岚手上还缠着一圈绷带,仍旧携着苏芷北出府游玩了。
小厮把这消息告诉给陆宁川,后者嗤笑一声:“他倒有心舍命陪君子。”
小厮道:“从前也没见过哪家正经姑娘多看大公子一眼,如今有个尊贵的仙师肯同他交好,大公子自然珍惜。他这般热切,苏仙师恐怕一时被他迷了眼。府上人都说,她与大公子更为亲密呢。”
“谁在下头乱嚼舌头,仙师的事也敢妄议!”陆宁川一拍桌子,瓷盅里的茶水淌了一地,“好好罚这几个。”
小厮立刻瑟缩道:“公子息怒!”
陆宁川犹不解气,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罕有地焦躁道:“苏仙师会看得上我那……大哥?”
论才华,论品貌,论前途,论性格,陆明岚哪一项不是给他做陪衬?这么多年以来,陆宁川虽然身份排行老二,但向来事事夺第一。
他居然会在争女人上略逊一筹?陆明岚有什么资格夺得苏仙师的青睐?
小厮跪了许久,听得陆二公子终于停下脚步:“你觉得他们这次出行会顺利吗?”
苏芷北本来想趁机去永州边郊见一下方氏,但陆明岚告诉她,苏志远那群人还舍不得如此铩羽而归,一直派人求见陆家公子,企图回旋。
她若此时去了,被苏志远听到风声,找到方氏的住所岂不危险?
况且方氏如今日子过得滋润,嫌一个人孤单,又收养了个襁褓中的女婴,与当年的苏芷北尚有两分相似。
她若短暂地与方氏会面一次,很快又要分离,徒增伤感而已。
苏芷北听罢叹了口气,只能放弃想法。
因陆明岚受了伤,不宜剧烈运动。两人屏退仆从,带了面纱在大街上闲逛。
陆明岚领她去看北栀连锁店,如今分号已经开到八十四家,远比在苏芷北手上时更盛。
“原来你会开店啊?”苏芷北不禁多瞅了他两眼,“这么有能耐,都变得不像你了。”
“我有能耐的地方多了去了。”陆明岚得意洋洋道,“有机会给你见识一下?”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没有证据。
苏芷北立刻道:“你自个儿留着见识去吧。”
“说真的,苏芷北……”陆明岚的语调突然低沉下来,“我要是一下子变得超级超级正经,本事超级超级厉害,你会不会爱上我?”
说这句话之前麻烦先把你偷偷摸摸探过来的手拿下去好吗!
苏芷北拍了他一下:“成天想啥呢?你厉害能有多厉害?”
陆明岚想了一会儿,大言不惭道:“假如比陆宁川厉害呢?”
“噗,你下辈子注意点儿就能成了。”苏芷北笑道。
“那下辈子你等我给你开开眼!”
“一定一定。”苏芷北敷衍地点点头,不明白一个二世祖为什么总是爱幻想自己是创世的神祗、宇宙的拯救者、万千少女梦中的偶像。
果然有钱人都闲出精神追求了。
她一个小穷鬼,还是先满足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吧。
“陆明岚,那儿有个卖糖葫芦的,快给我点零钱,我去买两根来。”苏芷北手一摊,坐等包养。
陆明岚出门向来是去大酒楼吃饭,靠脸赊账,现下小厮又没跟在身边,哪里带了零钱?他左看右看,从拇指上褪下一块透亮的翡翠扳指:“拿这个去换。”
亲娘嘞,这东西一看就能买完寰宇内所有糖葫芦吧?
苏芷北心疼道:“算了算了,我不吃了。咱们走吧!”
“小爷说拿这个给你换,就拿这个给你换!你在这儿等着!”陆明岚气势汹汹地奔着糖葫芦摊儿去了。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给你送食物的男人,就像不能拒绝一个外卖员。
苏芷北看着他骚气的紫色背影仿佛一朵摇曳的紫罗兰,飘着飘着,淹没在人潮中,朝着一抹诱人的鲜红,逆流而上,勇往直前。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挥动声,那锋利的程度一定是小刀,速度很快,高度正中普通人腰间。
苏芷北明明已经反应得够快了,在她跃起的一瞬间,敌人刀柄离手,四周全是来往匆匆的过客,无人表现出异常。
独独只有一个人倒下了。
刚刚握着戒指,傻笑着要给她换糖葫芦的男人突然倒下了,腰间插着一把小刀。
陆明岚手里的扳指滴溜溜地滚落到地上,它终究还是不用去换那廉价的街边零食。
“陆明岚!”苏芷北好像心被敲成一片一片的碎瓷,冰冷又僵硬。她像疯了一样地冲过去把男人抱起。
陆明岚仰起苍白的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仿佛在说“你还是这么关心我”,然后眼皮一阖,晕倒在她怀中。
腥甜的血液像开了闸的自来水,沿着伤口不断喷涌,怀中人的脸色越来越白。
苏芷北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好像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要失去一个人,失去一个她天天嫌弃,却天天想起的故人。
点穴止血的手狠狠颤抖,点了两三次才成功。
少女腾空而起,抱着男人直冲陆府:“都让开!我救人!”
街上行人皆吓了一大跳,陆陆续续跪倒一片:“神仙显灵!”
(我没有写错哦(*`▽07*),之前是老二陆宁川被误伤,老大陆明岚身上出现相同伤口。但这回老二指使人打老大,老二不会受伤。)
一百一十一,他有几分似从前
全永州城最好的大夫在陆明岚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两个时辰。
行色匆匆的婢女们端着一盆一盆的热水进去,又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出来。
浓厚的血腥味像催命的符箓,悬在苏芷北的头顶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期间陆宁川与陆昭河都来探望过。
陆宁川问:“可有逮着凶手?”
苏芷北只能摇头。当时情况太紧急,她只来得及救陆明岚回来,哪里还有空去探查凶手?
而且对方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并且成功,多半也有修为在身,但是为什么那人出手没有灵气波动?不然苏芷北也不至于要靠听风声来判断出刀,晚了那么一两秒。
陆宁川听了叹气道:“大哥真是时运不济,何苦受着伤也要出去玩,徒遭此横祸。”
苏芷北听着心里不大舒服:“又不是陆明岚的错,怪他作甚?你在这儿等着也辛苦,先回去歇着吧。”
陆宁川向来在商场上弯弯绕绕惯了,没被人这么直白地拂过面子,噎了一会儿才道:“仙师不回去?”
“我之前没能保护住他,如今自然得等着他醒转。”
陆宁川晦暗不明地盯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陆昭河跟在二哥身后,凑近房门口往里望了一眼,被屏风挡住什么也没见着,有些犹豫地走了。
没过一会儿,缠绵病榻许久的陆夫人也撑着身子前来探望。
雨娘子扶着她与苏芷北聊了会儿天,最后快走的时候,许嫣然道:“仙师对明岚真是上心。”
但论起来,苏芷北觉得自己的关心恐怕还不及陆明岚给她的万分之一。
从前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喜欢玩闹,跟自己臭味相投,又因为相处的时间太长,好像已经把对方的存在看作理所当然,一切付出都是寻常关怀。
然而只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她才幡然醒悟,所有平平无奇的日常背后,都是十余年感情的沉淀。陆明岚对她,何尝不是当个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哄着念着,死皮赖脸地跟着。无论两人面上怎么互相斗嘴,总是他第一个低头认错,总是他惹了自己生气又讨自己开心。
往日一幕幕,如水滴汇聚成江河。他们早就习惯了对方存在的世界,无论隔着多远的地理距离与多长的时间间隔,都能在听到对方名字时会心一笑。
幸而时近傍晚,大夫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上汗水涔涔。
“大公子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只要三天内人能醒过来,一切都好说。”
苏芷北想问,那要是醒不过来呢?但她竟不敢吐露出半个晦气字眼,于是用干涩的喉咙低声道:“我去看看他。”
旁边的丫鬟婢女们得了消息,立刻奔去各位主子那里汇报。
苏芷北孤身走进房间,这里的血腥气还未消散,混合着刚点的安神檀香,有一股古怪的甜味。
男人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睡熟了。
“陆明岚……”
苏芷北叫不得这个名字,一叫出来,她便忍不住哽咽,憋了一天的心酸都像被人掀开玻璃盖子,冲出一阵刺鼻的苦涩。
她握住男人放在床边的一只右手,微微发凉。
一个没有地位与前途的大公子,无论平时如何快活,当他受了伤,此时也只有苏芷北在陪着。
少女拉着他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暮色降临,也没有看见男人有一丝动静。
不知何时,她终于陷入沉沉睡梦中。
第二天,天光初现,有奴仆在房门外徘徊,脚步声把苏芷北惊醒。
她看看陆明岚,男人似乎仍旧没有好转。
于是她起身去开门,门外的阿婆拿着一把扫帚,磕磕巴巴道:“我……我来清扫屋子的。”
苏芷北侧身让她进了,自己又坐回陆明岚床边望着他发呆。
阿婆一边扫地,一边往床边瞟了好几眼,突然道:“姑娘看重大公子。”
苏芷北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阿婆又道:“这么多年,姑娘是头一个对大公子这般上心的。夫人要是泉下有知,定会感到欣慰。”
“你不是来扫地的?”苏芷北警觉道。
“奴婢有罪!”阿婆毫不掩饰,利落地跪下,“奴婢曾经是大夫人跟前的人,自夫人去了,一直被放在西院洒扫。如今听闻公子病了,自作主张前来探视。姑娘菩萨心肠,勿怪我冒犯之处!”
苏芷北盯了她一会儿,看见女人手上厚厚的老茧,一身衣服虽然整洁,却稍显破旧,不似作假,于是道:“你愿意来看他,我自然不会怪你。地也别扫了,来这边坐吧。”
阿婆客客气气谢了。她从前应该地位不低,虽然现在只是个洒扫婆子,待人接物仍旧礼数周全。
两个女人并排坐下,望着陆明岚苍白的脸色,阿婆突然落泪道:“大公子小时候也不是现在这般贪玩……他五岁写诗的废稿子,我如今房里还存着好几张,都是顶顶好的词句。那时候八股文章、剑术兵法,公子没一项落下,连老爷都夸他才华横溢。”
“自从夫人去了,他才渐渐堕落到花楼酒馆里面,想必公子心里也很难受。”阿婆捏着衣角给自己擦泪,“姑娘对公子上心,可别看他表面不正经,其实是个孝顺乖巧的孩子。说句杀头的话,府里真心爱护公子的人没有几个,姑娘对公子好,公子一定谨记在心。”
“我没有存着那个心思……”苏芷北哑然。
“奴婢说错话了,说错话了。”阿婆笑着擦泪,“姑娘心地善良,奴婢看得出来。只不过知道公子有位贴心人,高兴坏了。”
这下苏芷北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阿婆可能许久没见着能说话的人,又给她絮叨了一阵陆明岚小时候的壮举,说他下棋把自己的围棋师父堵得三天吃不下饭,说他六岁写的藏头诗在永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他跟许兰婷夫人亲密得很,那时候的陆府其乐融融……
女人边哭边笑,好像已经沉浸到从前的日子里去。
直到苏芷北提醒她,等会儿送饭的丫鬟快来了,她才赶紧把脸上收拾干净:“奴婢犯浑了,居然说了这么多。这就不打扰姑娘,回西院了。”
苏芷北想了想,问她:“你从前在许兰婷夫人那儿做的什么差事?”
“是个二等丫鬟。”阿婆脸红道,“让姑娘看了笑话。”
苏芷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懂了,你去吧。”
(哇,真的是魔鬼长度的更新啊)
一百一十二,要素察觉
苏芷北送走了阿婆,本打算一直守在陆明岚床边等他醒来,下午却突然有丫鬟慌慌忙忙地闯进来:“苏仙师!大事不好啦!那鬼又回来祸害夫人了!”
“怎么可能?”少女不敢置信道。
她之前清清楚楚查过,陆府没有半点儿灵气异常,哪来的鬼物?而且这东西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挑她最抽不开身的时候
“奴婢不知!夫人现在吓坏了,苏仙师快随我去看看吧!”丫鬟急道。
苏芷北回头看了一眼陆明岚,万般不舍地吩咐周围人:“你们守好大公子,我去去就回。”
两人匆匆赶到陆夫人的院子,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众多仆从抱着瓷盆,里里外外洒满糯米、狗血、符箓和一堆乱七八糟的桃木物件,看着好不奇怪。
苏芷北一露面,人们便让出一条小道来:“苏仙师快请进!夫人等了很久了。”
走进屋内,雨娘子正替床榻上的妇人擦汗,口中安抚道:“夫人莫怕,仙师马上就来……”
陆夫人死死掐住雨娘子的手腕,脸上毫无血色,眼睛既像看着她,又像透过她看着什么人:“她来了,她回来了……”
苏芷北道:“她是谁?”
声音唤得屋内两人同时回头。陆夫人手忙脚乱地要起身行礼,被雨娘子轻轻按住,率先道:“夫人被吓坏了,正说胡话。苏仙师快来给夫人驱驱鬼,定定神吧!”
苏芷北点点头,从戒指中取出一枚清心丹给陆夫人服下。
这药物本来是修仙者打坐前服用,用以清心静气,辅助修炼的。如今当作镇定剂,倒也好使。
陆夫人渐渐平静下来,喘着粗气道:“仙师快帮我查查,那鬼躲去了哪里?现下还在不在?”
苏芷北打坐入定,照样没有发现任何一丝异常,只得胡诌道:“那鬼早就跑了,夫人莫怕。”
陆夫人长出一口气,喃喃道:“走了好,走了好……”
苏芷北忍不住问:“夫人究竟看见了什么?如此害怕?”
陆夫人和雨娘子对视一眼,迟疑道:“我看见墙上有个极为扭曲的人影……她、她一直往我床上爬……仙师救我!”
说着,陆夫人哭泣起来。
“那人影夫人认得么?”苏芷北刨根问底。
“不认得……”陆夫人垂下眼眸拭泪道。
苏芷北明白从这里套不出话,往她床头贴了张符箓道:“此符驱邪避祸,万不可拿下。除此之外,我还有很多注意事项要嘱咐给雨娘子,我们出去说。”
雨娘子望向陆夫人,后者点点头:“去吧,听仔细些。”
于是,苏芷北领着她出了院子,一路走到偏僻处:“雨娘子可是真心对夫人好?”
雨娘子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疑惑道:“仙师何出此言?我自小时候被夫人在路边捡到,一直陪着她长大,情谊非普通人能比的。”
“娘子若是为夫人好,便该告诉我‘她’是谁?哪怕我是云霞仙师,不搞清楚夫人的病因,也是无法对症下药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亦是这个道理。”
雨娘子瞧了她好一会儿,犹豫道:“夫人不大愿意提起这个事……”
苏芷北加了把火:“你觉得是夫人的命重要还是旁的小事儿重要?再不给夫人探清病因,等拖到后面,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雨娘子迟疑道:“也不是不能告诉仙师……仙师可别对外人说……”
苏芷北赶紧点头:“我嘴巴严得很。”
“夫人看到的是自己远房姐姐,陆老爷的原配,许兰婷夫人……”
苏芷北心头一跳,不动声色道:“哦?”
“许兰婷夫人在世时,与我家夫人姐妹情深,共侍一夫,家庭和睦,一直是段佳话。可惜她去世得太突然,给夫人留下了不小的心结,日日怀念她呢。”雨娘子恳切道。
“既然是好姐妹,夫人那么害怕作甚?”苏芷北状若随口一问。
“谁不怕死人呀!”雨娘子嗔怪道,“人鬼殊途,就算是许兰婷夫人怀念这个家,也不该乱了轮回往生的秩序。”
“哦。”苏芷北点点头,又道,“你们府里丫鬟犯了错,罚得狠吗?”
雨娘子被她跳脱的思路打懵了,不知该如何应对,犹豫道:“自然是不狠的,我家夫人良善温柔,甚至比旁的府宅还要宽容些。这些事情永州人尽皆知。”
苏芷北又点点头:“那没事儿了,你回吧。”
“仙师不是说要嘱咐我什么吗?”雨娘子急道。
“行,我就嘱咐你一句吧。”苏芷北示意她附耳来听:
“告诉你家夫人,多做善事,自然就不怕鬼了。”
一百一十三,修仙的代价
“她真的这么说的?”许嫣然目瞪口呆道。
雨娘子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是这么说的。”
“她是不是……”许嫣然后面半句话却囫囵吞回肚子里。
“而且奴婢瞧着,她拿丹药的那个戒指很有蹊跷。”雨娘子压低声音道,“夫人记不记得,从前陆大公子小拇指上,也戴着一个同样款式的银戒指?只不过一年前突然没了,他说是弄丢了。”
“他真的认识苏仙师?”许嫣然倒抽一口凉气,“快查,立刻给我查!”
苏芷北屏气敛声伏在屋顶上,默默听完了这段对话。
因她道行高超,根本不可能被凡人发现踪迹,所以心中如何想,便敢如何做。
她的确已经怀疑上陆夫人,闹鬼不闹鬼的事情暂且不管,牵涉到了陆明岚受伤,她就不能不出手。
在大街上行刺的人,水平甚高,她来凡间这些时日,只碰着一个没有灵气却能瞒过她探查力的凡人——西院看守破旧房子的白发老妪。她既然是在陆府里生活,又守着雨娘子家乡的黑佛雕像,肯定与陆夫人脱不了关系。
之前苏芷北说给雨娘子的话,自然是诈一诈她。雨娘子若心中有鬼,就会立刻与陆夫人商议,她顺藤摸瓜再省事不过。
如今雨娘子虽然回禀了,主仆两个却是嘴紧的,自个儿聊天也不透露半点儿消息,让人烦恼。
苏芷北要是有时间,能在屋顶上守她们好几天,但陆明岚此时又需要人照顾,实在分不出身。
而且她还有一点搞不懂,为什么大家都这么介意她之前和陆明岚的关系?认不认识有什么区别吗?
陆明岚使劲儿瞒着他的娘亲,陆夫人又执着想查清。这事儿有那么重要吗?
想不通的事情,苏芷北往往选择顺其自然。陆夫人既然没有什么针对性的伤害动作,她也不能仅凭自己的怀疑给他人定罪。
回到陆明岚院子里,丫鬟禀道:“大公子仍然没醒。”
苏芷北还没浮起来的心又往下沉了一大截。她好久没有这么疲惫了,满心的愁郁不知道该和谁说。
她甚至忍不住想,陆明岚要是突然就这么去了,她能怎么办?修仙者寿命长达成百上千年,孤独是他们永恒的结局,但她还做不到,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周围人去死。
陆明岚为什么不修仙呢?等他醒过来,自己就把他绑去修仙好不好?
苏芷北趴在男人床边,红着眼眶絮叨:“陆明岚,你都不知道修仙有多好玩儿,像我一个废物五灵根都可以练成新弟子中第二名,你肯定会比我厉害吧……”
“游戏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升级打怪的,还可以吃药提升修为的,我们就像打游戏一样蹭蹭蹭地通关……”
“我现在手上这把剑是顶级武器,师父说我只需要补补它的材料,什么万年纯金,土灵珠,剑毒乌木,紫虚灵火,然后我们就能天下无敌啦……”
“而且你知不知道,修仙界有双修心法,好多好多小姐姐都练,你这么爱玩儿,小红小绿小蓝小紫小一百零八,你想怎么找怎么找,你先醒过来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苏芷北越说越心酸,把脑袋埋在男人臂弯里呜呜地哭。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男音:“真的……随便我找?”
少女猛地抬起头,在朦胧晶莹的泪光中,是男人微微发白的脸庞。
那双纤长的睫毛掩映着黑瞳,因他低垂的眉眼落在白净的面颊上,稍稍一眨,像蝴蝶的翅膀。
昔日娇艳欲滴的红唇宛如覆了雪的一丛枯梅花,只是嘴角轻轻勾着笑,仿佛见得曾经招蜂引蝶的本钱。
苏芷北又怒又喜,哭道:“我说小红小绿小黄你就醒了,你还是不是人!”
“原来你说话不算话啊,那我继续睡了。”陆明岚艰难地把脑袋重新挪回枕头上。
“不准睡!”苏芷北生怕他是回光返照,摇着男人的肩膀把他拉起来。
“不行,白雪王子吃了毒苹果,要亲亲才能醒。”陆明岚闭着眼睛颐指气使道。苏芷北小时候为了哄这个大爷,没少给陆明岚讲童话故事。他最喜欢的就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因为主角和他都有一张红得似血的唇。
“不亲,滚!”少女怒道。
“看来还得做个自力更生的王子啊。”
陆明岚突然把脸凑上去,蜻蜓点水般划过苏芷北的嘴角,像一阵来去无踪的从玫瑰花圃里吹来的风。
“我醒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北北公主娶我吧。”男人狡黠地眨眨眼睛,笑得如蜜糖一般。
嘴角残留的温度,仿佛还在诉说刚才发生的一切。
噗通、噗通……
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只剩下少女响如擂鼓的心跳。
可恶!为什么在陆明岚的甜言蜜语里都泡了十几年了,她还会被这个要命的男人撩得脸红心跳啊啊啊!
“嗯……这个呢……公主娶亲很麻烦的……先呈给礼部报备吧……”少女支支吾吾道。
“可是公主再不娶我,我就要老死啦。”陆明岚唉声叹气道,“公主之前还答应给我找小一百零八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贪心啊!什么都想要!”苏芷北恼道。
“若我只要公主一个,公主就允了吗?”陆明岚凑近一步,将面前的少女笼罩在身影下。
之前还没有察觉,看起来娇花一样美艳的少年,已经高大到能给苏芷北带来压迫感。
“这个……可能……也许……大概?”苏芷北犹豫道。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去修仙。小北北,你想不想我修仙?”陆明岚步步紧逼。
“想是想啦……我这……”
“那就先让我见识一下你说的双修心法吧,不够吸引人我会反悔哦。”陆明岚反手把少女拥入怀中,埋在她颈窝轻轻吐气道,“从这里开始,就不能叫停了。”
“但是!”苏芷北浑身不得劲儿,好像被一条狡猾的美人蛇缠住,“你才刚醒,不可以这样,下次带你见识行不行?”
“我好得很。听说女修的精华也可以辅助男子练功,只是难以吸取,收效甚微。北北就当是帮我恢复,多泄一泄吧。”
少女的抗议尽数被一个吻堵在口中,陆明岚无法自制地抱紧她瘦弱的腰肢,仿佛要把人嵌入身体。
北北,我等这天等了好久好久。
(老手小陆玩儿得花呀,可能稍微重口,注意避雷(17)`ω07(ヾ)676767
一百一十四,准备过分(微h)
男人的左手于后方抵着少女的脑袋,迫使她无法从深吻中抽离,另一只手沿着脊柱,从脖颈往下探索,剥离开一层一层的衣衫。
冰凉的空气让苏芷北瑟缩了一下,她被吻得口齿不清,仍然觉醒了最后一丝清明,坚持道:“嗯……陆……唔,岚……这样……唔唔……你就……真的……唔,啊——跟我去……修……唔唔……仙吗?”
陆明岚从少女嘴中牵出一根淫靡的水丝,然后拿手指擦过她水光粼粼的软唇,微笑道:“你总得让我感受下修仙的好处吧?”
他在床上的主导权太强,令苏芷北从没有如此恐惧过。
面对万花丛中过的陆家大少爷,仅有几次双修活动的少女弱鸡得就像学前班儿童。
儿童道:“那……那你别,太过分啊……”
陆明岚温顺地点点头:“嗯嗯,不过分。”
过分了怕你受不了。
男人得了许可,立刻开始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他欺身压上,从少女的薄唇吻到她脸颊与耳垂,坏心眼地在苏芷北耳后吹气。
刺骨的酥麻从头顶战栗到脚心,少女浑身登时软了,像块橡皮泥任陆明岚搂在怀中搓圆揉扁。
就在她失神失控的片刻,男人已经轻车熟路地剥出了少女荔枝般白嫩软滑的肌肤。
细密的吻一路向下,在经过双峰时左右徘徊,配合上一双四处游走的手,让她只剩下被彻底引领的迷茫。
苏芷北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丛枯草,被人拿着火柴,从头燎到脚,新生的灰烬灼出难以忍受的缺失感。
她需要燃烧,需要彻底融于世界,化作一缕飞灰。
这样的需要很快被人察觉,少女的双腿被人掰开。陆明岚俯首于隐秘的花丛前,温热的长舌轻轻一勾。
从未感受过的酸痒如一口芥末酱,直冲天灵盖。
苏芷北立刻弓起身体,像小猫般发出一声低吟。
“北北好敏感。”陆明岚轻轻一笑,直接俯身上去,将整朵花蕊都衔入口中。
“啊——陆明岚——”苏芷北娇臀猛颤,拼了命地想往后退,“不可以……不要……”
唇舌穷追猛打,让敏感的花蕊退无可退,被迫接受它无微不至的舔咬与吮吸。
粗糙的舌头在花珠上来回打转,花瓣时而在齿间摩擦翻涌,时而被舌尖长驱直入,拨开少女最隐秘的幽径。
湿润的口水与汹涌的淫水将她股间搅得一片糜烂,啧啧水声吐露出少女无法掩饰的动情。
苏芷北何时受过这种刺激,强烈的快感让她双眼都蒙上一层泪花,哀哀道:“陆明岚……唔唔……陆明岚……不要……”
白藕似的长腿在暗红的被褥上抽搐蹬踢,却什么依靠也找不着。哭泣的少女被花丛里那深入浅出的长舌顶到天上去,又像是推拒又像是恭迎地搅乱男人一头散落的青丝。
好刺激。
她受不住了。
一股激烈的水流从花心喷出,被陆明岚尽数吸进口中。颤巍巍的花蕊被他强力的吮吸迫得微微发麻,油光水亮像雨后的蔷薇。
“不要了,不要了……”高潮使得少女的身体更加敏感,惧怕地把男人往外推,“不要再碰那里了……”
陆明岚也不想一下把她逼得太狠,从小腹吻上去,留下一道晶莹的水渍,重新与少女的小嘴吻到一处。
苏芷北脑袋晕晕乎乎的,快要喘不过气,挺翘柔软的胸脯抵在两具身体之间,像一座暗通情欲的桥梁。
陆明岚双手揉捏着樱红色的奶头,弹出一阵阵起伏的乳浪:“北北,舒不舒服?”
苏芷北如同被蛊惑一般嗫嚅道:“舒服……”
陆明岚立刻加深了这个吻,两个人唇舌之间早已不分彼此,彻骨纠缠。
与此同时,一根修长的手指试探性地拨开花瓣,往幽洞中探了探,只觉得湿润无比,登时被层层软糯的媚肉包裹收束起来,似舔似咬,缠绵得紧。
男人故意拿指尖在肉穴中戳刺,疼痛又夹杂着酥痒,引得花径更加缩紧,企图把这扰人的异物推出体内。
然而,手指加大力度迎头破开层层媚肉的夹吸,整根没入少女花心。
没有意料之中的阻隔,陆明岚愣了愣,道:“你已经与人练过双修了?”
苏芷北红着脸,微微点头。
于是,手指抽离出去。
一瞬间的空虚让少女不安地扭动起身躯。
“告诉我,是谁?”陆明岚把一手盈盈亮亮的蜜汁涂在苏芷北唇上,看上去犹如粉红色的樱桃冻。
他虽然在笑,少女却能感觉到他笑容里的低气压,犹豫道:“和我同届的奚王府的世子……还有,我大师兄……”
“他们都这样干过你了?”
三根手指突然同时挤入紧致的花径,惹得苏芷北一声痛呼:“啊呀!轻点儿……太多了……”
“你倒是会惹事。”陆明岚的手指被娇嫩的花穴口死死咬住,进退都有些艰难,他的呼吸在不经意间粗了许多,“还同我说不要太过分,苏芷北,你才是最过分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少女被三根手指插得汁水横流,拼命摇头道,“我也不想的……”
“苏芷北你让我生气了。”陆明岚将她的下体搅得咕唧作响,三根手指如弹琴一般拨开紧密的软肉,在其中找到一块儿略微坚硬的凸起。
他微微往下一按,苏芷北的腰肢立刻弹了起来:“救命!啊哈!”
“今天没人能救你。”陆明岚勾着半边嘴角道。
一百一十五,另一种第一次(道具,微h,加更)
“别别别!”苏芷北连连求饶,“你刚醒过来,注意身体,不要剧烈运动。”
“可我刚刚吃了北北的蜜水,现在觉得自己身体好的很。”
苏芷北闻言去瞅他脸色,居然真的肉眼可见地红润了不少。
想来也正常,唐玥的精水一下子就能让少女突破久攻不下的三重天。而她以修仙者的身份面对凡人陆明岚,精水能带给男人的益处同样不少。
“北北要是担心我的身体,不如先泄泄,让我也存存体力吧。”
陆明岚伸手将花径搅得泥泞不堪,敏感的花心被他的三根手指同时戳刺抚摸,触电般的快感让少女的小穴不断收缩挤压,反而加强了男人带给她的酥痒。
“唔唔……放开我……”苏芷北像一条碳火上的白虾,不断弹动着,抽搐着,想要逃离越积越高的快感。
救命,花心要被戳烂了!
小穴紧紧地收缩了两下,陆明岚立刻抽出手,附嘴上去狠狠一吸。
苏芷北的魂儿都要被他吸掉了,淫水登时如山洪般无法抑制地喷发,再次涌入男人炙热的口腔。
陆明岚如同得了灵药,一滴不剩地将其全部吞入腹中。不多一会儿,就有一股暖暖的气流升腾起来,抚慰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
苏芷北高潮了两次,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愣神。若她还有心思观察,肯定能发现陆明岚腰上的伤疤在缓慢缩小。
她是累了,男人却只吃了点儿开胃小菜,胃口正好。
陆明岚将湿淋淋的手指放在少女股间来回挑逗,最后轻轻抵在闭合的后穴口上:“这里,总该没人用过了吧?”
苏芷北浑身一抖:“不行不行不行!那里不可以!”
“都做到这里了,你不让我试试,我就不考虑以后修仙咯。”陆明岚威胁道。
少女还在犹豫,男人已经塞了一根手指进去。因为有淫液的润滑,入得很容易,但穴口的压迫感仍然将他手指勒得泛白。
“北北太紧了。”陆明岚将苏芷北翻了一个身,趴在床榻上,露出光洁的背部与圆滚滚的翘臀。
小巧的粉嫩菊穴就这样明晃晃地暴露在男人目光下,因为羞耻而微微收缩,像一张诱人攻陷的小嘴。
“等我一下。”陆明岚走下床,从房间角落里拿出一个妆奁似的木盒子,挨个挨个拉开小抽屉摆在苏芷北手边。
第一层是数根大小不一的玉石棒子,雕刻成男人阳具的模样,小的似根粗毛笔,大的如婴儿手臂。
第二层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用具,有小指粗的黑鞭,油亮亮的很好看,有一朵蒲公英状的小圆刷,有系着两根木阳具的贞操锁……
第三层是花样繁多的乳夹、口球与缚绳,镶金的镶银的镶宝石的,密密麻麻一片晃得人眼花。
第四层是几盒润滑膏子和小药丸,听那淅淅索索的声响,够人吃好几辈子。
苏芷北快被吓哭了:“陆明岚你干啥!”
“别怕。”男人低声安抚她,随手抽出一根羽毛刷子,沿着女人的脊背往下滑,“用不了多少,今天不过分。”
轻柔酥痒的触感让少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害怕地瑟缩起来。
“来吧,挑一根?”陆明岚把装着玉石阳具的盒子往她眼前推。
苏芷北看看他,又看看盒子,明白自己非选不可,只好颤颤巍巍地点了一根最小的。
“好的,我懂了。”陆明岚拿起旁边最粗的那根。
“陆明岚!”苏芷北惊声尖叫。
“吓你的。”男人笑道,转而拿了一根中等的,“不可以再讨价还价了哦。”
苏芷北弱弱地咽了口唾沫。
陆明岚将棒子沾了沾花丛中的淫水,缓慢地打着旋儿往菊穴中顶去。
那物初入时,像一阵火灼似的疼,菊穴从没被外物逆行着入侵过,拼了命地推拒收缩,却始终被棒子大撑开,把少女的臀尖儿憋得通红。
后来陆明岚又旋了它半刻,后庭渐渐适应了含着东西的情况,试探性地一收一缩,减缓自己反抗的力度,淫水也顺着玉石缓缓往外淌出,乍一看仿佛是一张小嘴努力地吮吸着与自己尺寸不合的粗壮冰棍。
而冰棍上连蜿蜒的青筋都雕刻得栩栩如生,陆明岚越是旋转,嫩肉与棒身磨得越是凶狠,苏芷北的后庭越是酸痒,好像深处被蚊子叮过,急需什么物件去捅一捅,挠一挠。
见少女逐渐得了趣,陆明岚把棒子往外一抽,换上自己坚硬又滚烫的阳物,对准了她被干得合不拢的幽暗后庭。
(说好的周末加更,我没鸽!(`Δ07)ゞ
一百一十六,永生难忘(h)
粗壮的男根一杆入洞。
它虽比玉石棒子粗长了不少,但好歹不至于伤了刚开拓出来的幽径,让少女痛楚中又夹带了一丝被撑爆的满足感。
“轻些动……轻些……”苏芷北嘶嘶地抽着凉气,哀求道。
“我还没动呢。”陆明岚失笑。
今日若不是他给少女后庭开的苞,苏芷北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阳物在菊穴中缓慢抽插起来,穴口紧密的压迫感让陆明岚喜爱每次都退至龙头,再狠狠地向里推进,让每一寸肠壁都经受最强烈的摩擦。
苏芷北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痛是爽,强烈刺激下的眼泪簌簌地滚落到床单上:“陆明岚……唔唔……慢着些……啊……唔……陆……”
“叫我夫君。”男人双手在少女臀尖儿上不断抚摸蹂躏,用力地把臀瓣儿掰得更开,方便他的阳物插得更深。
“唔……顶到了……不要……碰……唔唔……好深……”苏芷北猛地仰起头,“陆明岚,不要!”
炙热的龙头精准地刺入菊心,把这坨软肉深深地顶凹进去。马眼上仿佛有一张小嘴,咬紧了最娇嫩的中心点。
苏芷北身体绷成一轮弯月,粉嫩的肌肤上透出层层薄汗。
陆明岚也倒抽一口凉气。菊穴突然的绞紧让身经久战的他亦忍不住叹一句“好紧”。
少女菊心虽被他强力攻陷,却又讨好似的温柔包裹住热气腾腾的马眼,似舔似吸,让他受用得很。
而陆明岚干到此处,已无需再忍,狠狠地抽出阳物,再狠狠地将少女贯穿,猛烈的抽插使木床嘎吱嘎吱地哀鸣起来。
“陆明岚……陆明岚……”少女只能急促地叫他的名字,希望男人能怜惜自己一些。
“叫我夫君。”陆明岚把少女双手反剪到身后,拉缰绳一般将她上半身提起,一对翘乳在猛烈撞击中如同两只活泼的白兔,不断上下跳动。
苏芷北呜呜咽咽了好一会儿,终于认输道:“夫君……轻些……”
不过是两个字,陆明岚的心脏像突然被浸入温热的蜂蜜水中,暖洋洋的,有些酸楚,余下的全是说不出的温柔。
“好。”
气势汹汹的阳物渐渐收住势头,缓慢地在菊穴中抽插,每一次深入都要顶到那极乐的一点。
苏芷北的身体又开始颤抖了,这是她到达临界点的前兆。
陆明岚忽然停止了动作,将热气腾腾的肉棒抽出:“北北,我该怎么让你永远记得今天?”
少女不明所以地转头望他,不知道在这紧要关头,男人又在发什么文艺青年的疯,急道:“你让我到了,我自然就难忘了。”
“这是你说的?”陆明岚好像会错了意,轻轻地在少女肩膀上印下一吻,“你会今生难忘的。”
苏芷北背后响起一阵物件翻动的声响,她急不可耐道:“你快些呀!”
“好了,北北。”粗壮的阳物再次挺进后庭,但是与原来的感觉明显不同。
陆明岚在龙首上套了一个羊毛圈,半硬不软的羊毛像针扎一样刺激着脆弱的穴肉,却又造不成伤害。
它一路往里进,苏芷北一路呻吟,身体抖如筛糠。
然而直到羊毛圈刺入菊心,少女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幽径拼命地收缩想要逃脱这要命的刮刺,却无意间将它咬得更紧,半点移动不得。
“啊——陆明岚……陆明岚……”苏芷北哭着喷出今日的第三道精华。
她不要了,快把这东西拿出去!
少女恐怕还不知道,即使是花楼里接客最频繁的妓子也害怕客人使用此物,更何况是她这样一个经验尚不丰富的初学者。
但是,陆明岚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铁了心要让苏芷北永生难忘。
蒲公英似的刷子被取了出来,在花丛中勾勾点点,很快就把圆润充血的花珠刺激得不断颤抖。
苏芷北以为这东西单纯只是外用,却没想到陆明岚顶了顶,利落地把刷头塞入少女饥渴难耐的花径。
前穴与后穴都被羊毛粗暴地撑紧,尖锐的疼痛与爽利一路深入,直到抵达另一个敏感的所在。
陆明岚不过是轻轻地向外抽了抽阳物与手中的长刷,苏芷北立刻尖叫起来,被男人赶紧捂住嘴。
“忍忍,你不会想被全陆府的人知道,高洁如玉的苏仙师现下正被最不成器的陆大公子操得眼泪横流吧?”
他肯定是故意说这样露骨的荤话,但苏芷北还是被激得双穴绞紧,淫水乱流。
少女不得不衔住嘴边的被褥,将所有尖叫化作闷哼。
这样隐忍的嗯啊声反而更能勾起男人狂野的兽欲。
陆明岚肆无忌惮地在苏芷北体内驰骋,肉体撞击的啪啪声清脆利落,淫水被激烈的抽插打成一圈圈白沫。
花径与菊穴都好痛,也好爽。
苏芷北泪流满面,呜咽着:“唔唔——呃……唔……啊……救命……唔唔……”
救命,他肏得好深,好用力。
少女脚趾蜷紧,再次喷射出一股激流。
陆明岚被滚烫的淫水迎头一浇,差点溃不成军,幸好有羊毛套子箍着,喘了口气,继续蹂躏少女不堪承受的身躯。
“陆明岚……不要了……”苏芷北哀求道,“我真的不要了……啊……好深……求你……不要……”
“北北可以的。”陆明岚一个猛顶,几乎要将少女贯穿,“你会永远记得今天。”
不过百十来抽,一股淡黄色的液体从少女股间喷出。
她失禁了。
然而,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目光呆滞的苏芷北继续被男人残忍地一次次被推上巅峰。
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
到最后,少女的身体泄无可泄,只能不断痉挛着,从红肿的小穴里挤出一两滴粘液。
“北北是我的。”
陆明岚吻上她失神的双眸。
滚烫的精液倾泻而出,填满了少女脆弱不堪的菊穴。
一百一十七,见鬼
许嫣然晚上不敢独自入寝,又心疼雨娘子整日里忙碌,便叫了个大丫鬟作陪。
大丫鬟坐在床榻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兰花蝴蝶团扇给许嫣然扇风。
夏日闷热的房间里,只剩下扇面拍打熹微灯影的呼呼声。
许嫣然本就浅眠,此时心里跳得难受,更是歇得不安稳,眼皮怎么也不肯合上。
大丫鬟见主子不睡觉,自己再困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耷拉着双眼强撑清醒。
跳动的烛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旋转,倒映出一明一暗的光影,像一阵缥缈无垠的烟雾。
烟雾飘着飘着,突然浓厚起来,是一阵风把它吹弱了。
屋里没有月光,一切都变得灰暗。
大丫鬟打了个激灵,赶紧站起来关窗。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声通通被“嘎吱”一声低响,锁在了房间之外。
烛火没了风吹,立刻死灰复燃。
但是原本橙红色的温暖火焰眨眼之间变成森森冷冷的鬼火,幽幽泛着绿光,整个房间都陷入令人窒息的诡异惨绿中。
许嫣然骤然发出一声刺耳尖叫。
“白桃……”她颤颤巍巍地叫大丫鬟的名字。
白桃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渗人场面,早就被吓破了胆,噗通一声软在地上,望着那一丛绿火动弹不得。
“白桃!”许嫣然厉声尖叫。
大丫鬟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不去查看也是死,查看也是死,不如壮胆试一试。
她慢腾腾地挪向烛台,手离台枝尚且有两三米远。
“哗啦——”
烛台朝她迎头砸下,白色的蜡烛燃着鬼火,径直飞到丫鬟脚边,差点把人点燃。
白桃叫得撕心裂肺,双手不断扑打空气。
许嫣然受此一激,亦跟着她一起尖叫,凄厉的叫声惊动了大半个陆府的仆从。
在这混乱关头,鬼火突然一暗,彻底消失了。
房间里陷入绝望的黑暗。
一片死寂。
之后赶来的家丁们心惊胆战地推开房门,只发现了一对被吓晕的主仆。
苏芷北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正躺在陆明岚床上。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赤裸相拥,姿势有些暧昧。
她正和陆明岚大眼瞪小眼,门外丫鬟喊道:“苏仙师!快出来吧!夫人被鬼物吓晕了!”
陆明岚听罢双手一叉,垫在脑后无赖道:“我受伤了,还没恢复好,你去吧。”
信他个鬼,就昨晚苏芷北泄得那样,精华不知道被男人吸收了多少,现在让他去跑八百米气都不带喘的。
苏芷北愤恨地穿上衣服,脚落到地面上的一瞬间陡然一软,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少女愣了,男人愣了,连屋外头的丫鬟也愣了。
“苏仙师怎么了?需要奴婢进来帮忙吗?”
“不用!”苏芷北赶紧高声喝止,“我走路不小心而已。”
罪魁祸首拿被角捂着嘴,在床上笑得很开心,因为怕被人察觉,憋得跟手机开了震动似的。
笑屁!滚!
苏芷北回头对陆明岚做了个嘴型,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起来。
昨天真的太猛了,两个小穴都又肿又疼,连腿都难以合上,更别说走路了。
“苏仙师还在吗?”丫鬟在外头催促道。
“来了来了!”苏芷北立刻理了理衣服,推门出去强装镇定道,“事情紧急,我准备了点儿东西。我们现在快去看看夫人吧。”
丫鬟不疑有他,赶紧点头:“仙师请跟我来。”
只是走着走着,路过的仆从们心里都有疑惑:苏仙师今天怎么走路的姿势看着好别扭?
(因为学校最近比较忙,日更难以保证,但是尽量会做到,万一失败,每章不会拖更太久,最多也就两三天吧,感谢理解(2561o61)120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