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湿油腻的触感,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它们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也同样永远不会公之于世。
做完心理咨询的自己已经好多了,甘霖想,他远没有从前一个人那样痛苦了。或许自己仍然没有多么释怀,但至少说了出来,把这些公布出来,他就不是孤弱而耻辱地站在原告席上,邵时渊会陪他的,会的吧?
邵时渊一定会和自己一样很讨厌他们,骂他们恶心,甚至完全不觉得他“被玷污”了,只会为他难过。单这一个同盟者,就足够让他觉得满足了。
只是陷入一个很不快乐的矛盾,想要原谅,因为原谅了就能解脱,但他做不到,但恨下去又觉得好累,凭什么要永远困在这里呢?要不撕破脸吧,甘霖想,可他又不想让舅妈难过。
甚至不想让哥哥难堪,他对余枫和余枫对他根本就是半斤八两,一边恨着也一边爱着,这让甘霖觉得自己并不磊落,是个和余枫一样的小人,两个彼此厌恶又不得不彼此喜爱的小人。
太矛盾了,这一切都让甘霖觉得茫然。
他打算去找一下自己温柔的同盟者,临走前看到哥哥和朋友几个在客厅聊天,他想起什么似的,进卧室拿了台老旧的手机,揣在兜里,跟舅妈打过招呼就出了门。
余枫要他路上小心,小心雪滑,甘霖应了一声。
下楼的时候瞥到手机上挂的一对小拖鞋,大概因为他下楼的动作从羽绒服口袋里晃出来了,甘霖摸了摸,只觉得一切也都是那样让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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