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吴也将他摁回枕头上躺着,低头在对方额头上亲了一下,“有我呢,你别操心了。”
“我睡了多久了?”陆余舟拿到自己的手机摁开看了眼未读消息,有值仔的还有帆姐的,帆姐他们已经起飞了,说今天就能到。
吴也拿水果刀切开一只橙子,手工往杯子里榨汁,“不多,才不到一天,这期间你爸吃了四顿,我叫小金煲了汤熬了粥送来的,他很喜欢喝。”
“你过来。”陆余舟揪着吴也的衣角,示意他俯身过来,对方很配合地弯下腰,陆余舟捏着他的下巴,左右脸颊各亲了两下,“昨天今天的,补上。”
吴也顺势吻上他的唇,昨天加今天的,吻了好久。
“咳咳……嗯哼!”病房里进来个没眼色的瘸子,假模假样地捂上眼,“公共场合注意一下影响啊二位!”
“你快进去吧铁拐尾,不知道自己多挡道?”朗朔在后面推他屁股。
“喂喂!往哪推呢,我都这样了你有没有点公德心!”余尾拄着拐,捂着屁股蹦跶进房间,横着朝病房里一站,活像个卖拐的。他看着陆余舟咂嘴:“呦呵,大外甥你气色可真好。”
“彼此彼此,”陆余舟说,“你一点也不像个木乃伊。”
余尾同志流年不利,前几天,也就是陆总手术前一天,他以近五十高龄单挑一帮小年轻,跟人机车比赛,后来摔进了医院,脑震荡加断腿,差点摔成个后半生不能自理。
“还行吧,我自我感觉我这样挺酷的。”余尾甩了甩已经不存在的头发。
酷不够两秒,朗朔便强行将他抱到了轮椅上,“你今天的站立时间已经超了,老老实实坐着。”
余尾抗议:“我才出来十分钟!”
朗朔哼道:“前天是哪个王八蛋要立遗嘱的?”
余尾:“……我,我这不是能下床了吗!”
朗朔:“能下床就完了?我告你余尾,你要敢留一点后遗症,我立马去找小鲜肉。”
余尾:“……”
陆余舟笑呛了。
吴也拿纸巾擦他嘴角的橙汁,故意道:“听见了么,你要再晕倒,我也去找……”
“你敢!”陆余舟抓着对方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打不死你!”
吴也笑起来,“再喝点吧,补充点VC。”他拿小勺子一点点舀了喂到陆余舟嘴边,“慢点吸。”
“我也要补充VC。”余尾见人家男朋友那样,也要求自己男朋友那样。
朗朔翻了个白眼,剥了只香蕉怼他嘴边,“补吧。”
余尾:“……”
这时候病房门被打开,余帆还有老两口一同出现在病房外,面对着光天化日各秀各恩爱的两对,表情瞬间僵住。
58、非他不可
“妈, 姥姥姥爷你们可来了!”陆余舟这几天格外想念他们——不做家务不知道妈妈姥姥的重要, 不照顾人不知道自己多没用, 他这几天看起来照顾得挺尽心尽力, 其实根本手忙脚乱的,时常因为自己不会做一些事而愧疚。
“爸妈姐……唔, 来了。”余尾嘴里塞着香蕉, 说话不利索。
门口的三个人显然没缓过来,表情不大自然。
吴也擦完陆余舟的嘴角站起来, 说:“我出去买点……”
“不用,你坐着。”陆余舟握着吴也的手, 将他重新拽回床边坐着,语气很平常地对门口的三人说, “你们进来坐啊,去看过我爸了吧?”
“叔叔阿姨, 姐,要喝点水么?”朗朔拿着一次性纸杯接饮水机的水。
“哦行,正好渴了。”余建国先进到病房,接了朗朔手里的水杯,“辛苦了啊小朗。”
“妈,姐, 你俩愣门口干啥呢,不喝纯净水要不买点果汁?”余尾叫朗朔出去买果汁。
“不用了小朗,我们喝水就行。”王玉戳了余帆一下。
余帆站门口没动,看着吴也手里的橙汁, 众人不由紧张。不过随后,余帆便转开视线,朝大家微微一笑,“辛苦你们了,我去看看老陆。”
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记挂余舟他爸呢。”王玉替余帆圆了个场,笑着走到病床边,拉着吴也的手说:“幸亏你在的小也,你陆叔叔跟我们讲了,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帮忙照顾,不然余舟搞不定的。”
吴也站起来给王玉让位置,“应该的,您坐下歇会儿。”
“姥姥,你们玩得开心么?”陆余舟坐起来拉着王玉的手说话。
“开心,你安排的特别好!”王玉说,“就是接到你爸的电话之后这几天太担心了,几天没睡好,尤其是你妈妈,不过万幸,手术很顺利。”
有关陆总的病情,他自己都对余帆坦白了,甚至叫她远程参与了治疗方案的制定,进手术室之前他俩还视频通了话,陆总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亲自跟余帆报平安。
大概是因为这样,帆姐的情绪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包括方才她见到吴也的样子,也比陆余舟想象中要好。这让他充满了希望,他想,哪怕将来帆姐不能愉快地接受他们的感情,至少不会再强烈反对了。
帆姐跟姥姥两位主力军一回来,这些手忙脚乱滥竽充数的小辈们也就靠边站了,日常起居一日三餐再也不发愁,连陆总也明显轻松多了,每天笑呵呵地打趣儿子笨手笨脚。
“哎呦我的天,他也就是我儿子,不好意思嫌弃他,那手比脚还笨,端尿盆能洒一地,也不知道以后谁能受得了他。”陆行川跟媳妇吐槽亲儿子。
余帆舀了粥喂到嘴边,轻声说:“变着法儿夸那孩子呢吧,我看得见。”
回来那天他们先进了陆行川的病房,各方面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什么药是什么时间吃的,什么时间该干什么,该贴条贴条,该记笔记记笔记,总之十分仔细。
余帆怎能不了解自己儿子做事什么德行,一看就知道是吴也做的。
“是吧……”心思被看穿,陆行川索性不装了,话摊开来讲,“孩子终究是长大了,比咱们看得透彻,你知道我本来手术之前没打算告诉你的,是儿子教育我了,说你才是我今后唯一的伴儿,不该瞒你。”
余帆舀汤的手顿了一下。陆行川握住她的手说:“你说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我生死关走了一趟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年轻的时候我认为钱、权、社会地位是最重要的,中年我觉得事业家庭同样重要,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拥有健康,跟一个非他不可的伴儿,才是人生最难得的。”
余帆一度不能理解陆余舟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那个孩子,小时候她觉得他心智不全识人不清,少年时她认为他年少冲动依然识人不清。后来她的儿子日渐成熟,事业有成,完成了她不曾完成的梦想,她以为他应该看透了,也放下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