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碟播到一首《Don't Cry》,杜川对英文歌一直不感冒,只是那天傅锐低着嗓唱了这首,他一句词没听懂,眼泪倒是流得更凶。过后拉了傅锐到小间里继续,红方喝了三瓶,才想起来问歌名。
傅锐仰在沙发座上问他问哪首,他没说上来,他就唱山歌似的一个个地报过去。半天报到一首不是中文的,他拍着他肩膀说就这个。
傅锐倒在那儿晕乎乎地爬不起来,伸长了手在桌边敲了敲玻璃杯,跟对面坐着的人说道,阿询你给他写下。
说真的,要不是那时候傅锐叫了林询一声,他都忘了还有他在。
他好像一直很安静,话很少,也不大笑。傅锐拉着他上台的时候,他还吃惊了一把。架子鼓讲点爆发力,林询瞧着太沉闷,坐在台上都格格不入。可曲调一起,他卷起袖子,落下的鼓点居然都恰如其分。
傅锐搭着话筒架,摘下麦克风望着林询笑,视线对上,林询也低头笑了一声。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默契,一种水火相容的默契。
像是水上浮油,流水湍急,却还是越烧越烈。他们眼神里似乎有话,笑里也有些隐约的潮湿。
大概这种夜里不愿睡的人,多少都有他的故事。
杜川踩下刹车,凌晨两点的街道空无一人,他鬼使神差地又开回了Laputa。
他下车走到咖啡店门口,坐在招牌下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衣衫单薄,像刚从哪里逃难出来。他仰着头问道:“杜老板,店里有阁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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