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模特也是……?”
黎觅摊手,“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步离呆住了。
“在F国,和未成年发生关系比成年人之间的暴力犯罪要严重得多。他在去F国之前就把自己的出生证明藏了起来,谎报了自己的生日,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成年。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后手,也是他逼那个女人出面,跟他一起联手对付弗格的最后筹码。现在各个方面都联系得七七八八了,要不是那个女人,光凭我们自己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黎觅叹气,“他很早就跟我提过,如果照片曝光,就让我按现在的方法处理。但是牵扯到第三个人,结果很难掌控,更何况那个女人的背景不是一般的复杂。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建议他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
“不用说得这么好听,明明是你威胁他,他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对,一定是这样。步离深深喘气,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威胁?”黎觅笑了,“他这种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会怕我威胁他?我承认,他言而无信,把我当傻子耍,这点让我很不爽,非常不爽,所以在最后一期决赛的命题上耍了他一把,也是想借机提醒一下他,让他想清楚自己究竟该做什么,不要本末倒置。我也说过要把照片发给你,让你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以为他只是跟你玩玩,谁知道他反手将了我一军,牛逼啊。当然你也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你一点也不了解他。我知道他是等不及了,等不及要留在国内,等不及要把弗格拿到手。可能是国内太好了吧,不用整天应付那些鬼佬,不用在鬼佬的圈子里辛辛苦苦摸爬滚打,国内也没人知道他以前那些事,还有人喜欢,还有人陪,还有面条吃,多好啊!”
“我不许你说他的坏话!我一个字都不、不……”步离抖着嘴唇,一个“信”字始终说不出口。
“你不信?那等消息吧。顶多一周嘛,到时候自然知道我有没有在骗你了。”黎觅一点不慌。
步离颓然地低下头。
黎觅说得对,他会信,而且在想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他已经信了。
步离想起那天,自己问池岭为什么退赛。
他记得他说,因为想通了一些事。
步离以为池岭想通了过去的遭遇,想要释怀自己遭受的伤痛,现在看来,伤痛就和快乐一样,同样不是他生命中最要紧的部分。
他猜他可能是想通了名利纠葛,也可能是想通了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而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他记得他重复自己的话,说如果放过他们能好过一点,就放过他们。不开心,就让他们完蛋。
步离以为重点在前面一句,其实不是。
他问他放弃了吗?他没有回答。
他没有放弃。非但没有放弃,更是跨过所有过程,毅然决然地走向最后一步。
步离没有把自己想的很重要,最多最多,只是促成他最终抉择的一个小小的导|火索。
或许他一早知道黎觅的挑衅不过是对方跟他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又或是被安稳的生活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失去理智,把黎觅归到敌对一方,不惜以自毁的方式报复对方的威胁。
是与不是,步离无从得知。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骄傲如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他。无论玩笑与否,都不允许。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自己把照片放出去,让所有人都来看看,看看他就是这样的人,又如何?
他就是这样的骄傲的人,步离知道。
步离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黎觅。
他发现这个男人变了,似乎变回了当初那个“李总”,理智、耐心、侃侃而谈。
他理解自己的困惑,尊重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条理清晰,无法不令人信服。
在这一刻,也仅仅只是在这一刻,他抛开玩世不恭的表象,成了一个十足可靠的人,让罕见的一点真诚显得那么难能可贵。
步离知道黎觅没有在说谎,他很肯定。
“我知道了,你走吧。”步离站起来走到店门口,把卷帘门拉开一个身位,送客。
“这……怎么了?事情都跟你讲清楚了,你还……”
黎觅一脸懵逼,话没说完,被步离一把揪起,直往门外推。
步离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说,只是很坚决、很坚决地把人往门外推。
“好好好,我走了。”黎觅妥协,“我不逼你,也不催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好吧?记得要找——”
砰——!步离踢下卷帘门,无情地把最后一个“我”字挡在门外。
-
尽管潜意识已经认同黎觅的说法,步离还是接受不了事实。
他心里很乱,需要时间消化,需要一个人安安静静、一点一点把事情的经过再梳理一遍。
步离不想看到黎觅,他怕黎觅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带偏了。尤其和池岭之间早有龃龉,难保不添油加醋。
又或者,他怕黎觅过于冷静,一眼看穿自己的想法,提前把退路一一堵死。
不管承不承认,他还是想给池岭找最后一个借口、最后一丝理由。
而当他梳理完毕事情的经过,他发现过往对方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转折都有迹可循。事实就是如此,轮不到他不接受。
步离想给池岭打个电话,问问池岭真相到底是不是黎觅说的那样,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问。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要按不按,犹豫着,最终用时差问题成功说服自己放弃。
步离发了一下午的呆,被步建刚打发去厨房洗菜,准备开店。
洗完菜,天已经黑透,店门开起来,客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大高个儿夹在一群大叔中间尤为显眼。
熟悉的帽子,熟悉的肤色,熟悉的身形,一身亮黄色潮牌亮瞎狗眼。
步离两眼一黑,甩下抹布走到那人跟前,侧身背对柜台,臭着脸问:“你又来干嘛?”
“来吃宵夜。”黎觅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招手让步离靠近,“顺便来拿我的衣服和内……唔唔!”
步离一把捂住黎觅的嘴,一边给周围的客人打招呼,一边把人拖到后门,继续往楼上拖。
“豌杂汤面,15号豌杂汤面,15号坐哪呢?来举个手。诶人呢?”郭珍花在后面喊。
步离瞪了黎觅一眼,让他乖乖站着别动,跑回去端起汤面,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回头招呼:“我朋友我朋友,我带他上去吃,有事要谈。”
步离端着面上楼,烫得嘶嘶抽气,一溜烟跑进客厅放下,捏着耳垂气呼呼地说:“衣服还没干,干了给你寄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