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眼睛,喘息的声音,拥抱的触感……
于是他也发觉,原来疼的不是伤愈的尾巴,是胸口跳动的东西。
碧泽头一回觉得这么难解,全然不知怎么办,恍恍惚惚好像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却隔着一层坚石,挣得头破血流也不见天光。
他心急如焚。
他想求个解法。
——
春末夏初,他时隔几年再次敲响了山脚下老妪家的柴扉。
青山郁郁葱葱,浮云流风。
碧泽站在院外,没等到老妇道一声“请进。”只等来一中年汉子开门:
“敢问兄台何事?”
碧泽皱起眉,尽可能遵循人间言语礼貌:“我来寻一老媪,请问她何在?”
“虽不知你找她老人家何事,不过,”汉子指指腰间白麻绳,“她已经去了两年咯!”
汉子并不追问何事,只是道,他老母在世时,他常年在外跑生活,今后便不走了,若有帮得上忙的,也可说一声。
碧泽道过谢,便要走了,汉子也不留。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老妇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逝世了,假若他从此不再见松霖,总归有一日,松霖也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死去。
这是人之常情。
就算他真把松霖变作蛇了,也会死的,不过是当着他面,留下一具裹着他蛇丹的皮囊。就算他吞吃了松霖,死了也是死了,失却心跳与温度,所有活色生香,温言软语都付与白骨一具,归于尘埃。
碧泽独自走在深林里行走,试着像一个人类那样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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