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尊变成一具供怨气趋势的凶尸,很可能会凭本能找凶手寻仇。”
聂怀桑自诩腹为饭坑、肠为酒馕,专精诗词书画。但于修道读书一事,向来有一忘一。他勉强搜刮了下空空如也地脑袋,道:“你是说......我大哥会自己去报仇?”
魏无羡道:“不错。”
聂怀桑道:“找谁报仇?”
魏无羡道:“这就不好说了,比如赤锋尊之前想砍了谁,之后依旧会去把那个人砍了,不达目的死不瞑目......哎呀,怀桑兄!大事不妙啊!”
聂怀桑犹如惊弓之鸟,被他吓得一机灵,忙道:“又又又又怎、怎怎么......”
魏无羡抱着蓝忘机不撒手,道:“蓝湛,蓝湛,你快看怀桑兄!是不是面色发青、乌云罩顶?”
蓝忘机点了点头,道:“大凶之兆。”
聂怀桑道:“你你你你你你们别诓我。”
魏无羡煞有介事地说道:“若凶尸生前有未平之恨,自然死而作乱。这些都是蓝老......蓝先生讲学时教的内容。怀桑兄可是在蓝氏连听三年学,总不至于这点基本功都忘得一干二净吧。而昨夜赤锋尊差点把你砍成两段,依我看......”
话未说完,聂怀桑跳脚道:“我呸!魏兄无凭无据不能血口喷人!我怎会害我大哥!”
魏无羡突然道:“所以昨夜赤锋尊根本没砍你。”
聂怀桑一怔,黯然道:“也许是大哥神智不清认错了人。”
魏无羡道:“照你这样说,赤锋尊如果真认错了人,那为何门外守夜的仆人无事,怀桑兄却差点成刀下亡魂了呢?”
聂怀桑突然暴起,怒道:“我算看出来了,魏兄你就是觉得是我害了大哥,要将这罪名栽赃给我!”
魏无羡摊开双手,失笑道:“怀桑兄,我只是觉得奇怪,求知心切而已,何必动怒呢?”
聂怀桑似乎被逼急了,竟当着两人的面放声大哭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哥死了到底对我有何好处,这劳什子的破家主,谁爱当谁当去!我要我大哥活着......呜呜呜呜呜呜。”
活了两辈子,魏无羡自然对聂怀桑的心性和手段了如指掌,再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自然要给聂小公子蒙混过去,什么都逼问不出来。
正当这时,门外一片问候之声齐齐响起,只见蓝曦臣推门而入,身后还紧跟着抱着阿苑的金光瑶。
金光瑶的眼睛在众人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披头散发、前额钉钉的聂明玦身上,开口道:“大哥这是......”
谁知话音未落,聂怀桑便双眼一翻,当即哭昏过去!
“怀桑!”
“宗主!!”
蓝曦臣慌忙俯下身查看聂怀桑的情况。要说这聂小宗主昏得场合很对,时机也对,魏无羡不免在心中感叹一翻,这下子不仅让聂怀桑蒙混过关,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这聂宗主醒来,还不得到处告状:是魏无羡欺负他刚死了兄长,孤苦伶仃,竟然口出狂言挑拨聂氏兄弟关系,将他活活气昏。到时候就是长着一百张嘴也洗不脱恶名了。
魏无羡道:“蓝湛,我好像闯祸了。”
蓝忘机道:“没事。”
魏无羡悄声道:“怀桑兄醒了,恐怕要倒打一耙。”
蓝忘机道:“不会。”
说罢,蓝二公子竟从乾坤袋中翻出一个针包,然后从其中取出一根最粗最长的银针,对蓝曦臣道:“兄长。日前研读医术,得一救人之法,可以一试。”
蓝曦臣道:“几成把握?”
蓝忘机道:“十成。”
金光瑶催促道:“忘机,既然能救就赶快救。人命要紧,先施针吧。”
蓝忘机撩袍蹲在旁侧,伸出两根手指在聂怀桑的手掌上按了几下,似乎找准一个隐秘的穴位,猛地刺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聂小公子翻身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地上弹起来,他一边捂着手掌,一边大声呼痛道:“疼,疼死我啦!”
蓝曦臣看他如此生龙活虎,完全不像是刚刚哭昏过去,当即蹙眉道:“怀桑,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装昏!”(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聂导:我有张良计(装昏)
汪叽:我有过墙梯(银针)
另:聂氏不存在手足相残的戏码,这种ooc剧情不存在。
第85章 凉恩
若说聂怀桑此人,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刀上定乾坤。不论前世后世,该什么样还什么样,披着黄袍坐不稳龙椅,举着佩刀又杀不了大敌。单靠着聂氏这碗现成饭,不郎不秀,不高不下,硬是混成仙门百家口中“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纨绔典范。用外人埋汰他的话说:学无半车,才无一斗,稂不稂莠不莠,扶不起的“聂阿斗”。
而此时,被世人鄙作“阿斗”的聂小公子,正扭扭捏捏地坐在一张破条凳上,哭丧着脸,愁云惨淡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无羡双手抱拳,故意当着聂怀桑的面将指节握得“咔咔”作响,凉丝丝地威胁道:“怀桑兄,你抬头看看我这拳头。”
聂怀桑战战兢兢地撒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隔着一道生宣精裁的扇面,冒出头瞧过去。
三尺外的墙根摆着张雕花供案,坑坑洼洼的案板上供奉着一尊浪里白翻的北河平浪元侯像,而瓷像前立一木牌位,上书:敕封护国镇海显佑济运平浪元侯灵应尊神。
聂小公子哆哆嗦嗦地提醒道:“魏、魏魏兄......那那那是清、清河的河神,万万砸砸砸不得......”
魏无羡从供案上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喀嚓一声脆响咬掉小半个,腮帮子鼓鼓囊囊地说道:“怀桑兄,谁说我要砸滕状元像了。”
聂怀桑看着只剩果核的供品,一言难尽道:“供、供果最好也、也别吃。”
魏无羡又从供案上拿起个苹果,当着他的面脆生生得咬了一大口,道:“能吃为什么不吃。”
聂怀桑道:“不吉利啊,魏兄。”
第二个苹果下肚,魏无羡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笑道:“想吃就吃,想拿就拿,有什么好忌讳的。”
前世蛰伏在夷陵最艰难的时候,能从附近的小庙里扫荡点供果吃就算是过大年。为了多节省点口粮养活乱葬岗上的老老少少,连续几天不吃不喝更是常有的事情。如果实在不行,就偷偷跑出去刨点观音土、野菜根嚼一嚼,又或是摘些酸涩难咽的野果充饥。
魏无羡本就是“只见春光不见愁”的性子,常常将吃不饱饭抛在脑后,美其名曰“辟谷”。但不管是饥是饱,他第二天总能精神抖擞地拖着没有金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