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颈,双腿夹紧马腹,在马鞍的帮助下将自己固定在马上。
随着马一路狂奔入树林,叶柳园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他也不敢抬头。因为林间很多横出的树枝和荆藤,他要是敢抬头,划伤了脸是小事,万一划瞎了眼就是完了。
叶柳园还想,怪不得系统说他不会骑射的困境很快就会化解了。有人行刺叶帝,这秋猎就基本泡汤了,他也就不用烦恼会不会骑射了。
而且,不仅是风声,他居然又听见了弩弦嗡鸣、弩箭破空的声音。
叶柳园暗骂一声,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刺客分出了人手,来追杀他了。
也不需要射中他,他此刻整个人伏在马上,惊马速度又快、林间枝叶又多,不好瞄准。但马的体积大,只要瞄准马身,一旦马再吃痛,大概率会将他甩下马,速度这么快的情况下摔下马,他哪里能有命在?
后面射来的弩箭有部分落空,但也有几支箭扎在马臀和马腿上,这一下本来让马更加癫狂。
恰巧前方有一处不小的溪流,狂奔的惊马一跃而起,想要跨过溪流逃命。叶柳园清楚这匹马此时已经必须被抛弃了,他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过了溪流他再没法将自己固定在马背上,摔在地上就是九死一生。
而且如今马跑得不算太远,北川丛林地形复杂,要是被带的太过于深入,他再摔落马背落得个重伤,到时候没人找得到他,就真的是只有等死了。
眼见着马飞跃腾空,叶柳园一咬牙,干了他最有魄力的一件事——他松手翻身任由自己落入溪水中。
叶帝那边,在最初的混乱后场面很快稳定下来,像叶柳园这样倒霉的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们比叶柳园更倒霉一些,有些直接被受了伤吃痛的马甩下了马背,摔断了身上的骨头。
而太子在看到叶柳园被惊马带着闯入森林中时,就暗道一声不好,他立刻对左右的护卫道:“留下一部分保护陛下,其他跟我追。”
刚刚的弩箭射出的方向就在林间,叶柳园被惊马带着闯入树林中,不说这本身的危险,万一撞上那些刺客,绝对九死一生。
太子和叶柳园那个换了芯子的半吊子可不一样,叶氏马上得天下,骑射是必修课,太子刚从军中历练回来,加上他骑射本就绝伦,带着心腹护卫闯入林中也怡然不惧。
太子很清楚,留在林外只是当暗处的弩手的靶子。而且刺客们用弩箭刺杀不成,叶帝身边的护卫程度必然更加严密,失去的最好时机,刺客们今日大概率会退去。
抓不住他们,那么接下来无论叶帝是留下继续秋猎还是回宫,这段过程都暴露在暗处的刺客眼中。
百密尚有一疏,没有千日防贼,被动等人来刺杀的道理。太子闯入林中一方面是救叶柳园,另一方面是转守为攻。比起在外人眼中已经废了的幼子,太子显然是个更好的刺杀对象。
太子是想吸引那些刺客的注意,如果撞上那些杀手,是杀也好、抓也好,总要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太子带人追入林中后,叶帝也反应过来,震怒道:“禁卫,跟上太子,给朕抓住刺客!”
林中,果然太子带亲卫杀入林中后,刺客的目标就转移了。林外的叶帝在护卫的层层保护之下,已经没有机会了,而带亲卫杀入林中的太子显然更易得手。
然而太子可不是叶柳园,他听声辨位,之前在叶柳园身后使用弩箭的刺客暴露了自己。本来此时就是为了秋猎,用于狩猎的弓箭都在身边,武器是现成的。
太子从箭篓中抽出一支箭,弯弓搭箭,双腿夹紧马腹,双臂叫力开弓,瞄准刺客,松手,离弦之箭霎时命中了一位刺客。太子身边也都是骑射精炼的护卫,随着太子搭弓射箭,暴露了位置的刺客纷纷中箭身亡。
丛林的环境大大限制了弩箭的发挥,树木枝蔓都是天然的障碍,而且击发之时声音太大。相对比之下,太子与亲卫用的弓箭,精准灵活。
刺客也不傻,权衡利弊后立刻抽身撤退。
“追!抓住他们!”太子冷声道:“禁卫不会坐视不管,外有合围,你们追上去抓活口。”
“留两个跟我走!”
跟着太子的亲卫听命分成两路,一路去追刺客,另一路跟着太子循着林间的踪迹去找叶柳园。
跟着林间被惊马踏出的痕迹,太子追到了溪边,一眼就看到摔在溪中的叶柳园。
叶柳园当时松手落入溪中,值得庆幸的是溪水深度适中,大概最深处也就到人的腰间。叶柳园摔下时本能地脊背向下,落入溪中时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撑着最后一气半爬到溪岸。
太子见状立刻下马走到叶柳园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叶柳园身上有很多枝叶划出的伤口,但没有中弩箭,身上也没有骨折,伤口多在表皮并不深,看着血混着水染红了身体,但伤得不重。
“七弟?七弟?”
太子检查过他之后才敢扶起他,试图唤醒他。
叶柳园意识还算清醒,他摔进溪水里,深秋的溪水冰凉刺骨,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伤口被冷水一镇倒没那么疼,可腿骨却生疼。
深秋的溪水,湿透了的衣服,加上林间的风,叶柳园冻得浑身发抖,腿更是觉得仿佛有阴寒之气往内钻,剜心刻骨地疼。
“大兄……腿,我的腿……好疼,好疼啊……上的皮肉伤都是小事,可腿真的太疼了。
叶柳园想起他大学同班的女同学,痛经时都恨不得刨腹自尽,他现在多少能理解了。
太子伸手在他腿部按了按,确定没骨折,但叶柳园这么疼,肯定是旧伤复发了。太子问过太子,知道他腿不能受寒,如今叶柳园身上都湿透了,这么带人上马出树林,见风再发展成风寒,就不行了。
太子当机立断,对跟来的亲卫道:“你们谁带干净的布了?”
两个亲卫相互看了看,均摇头。
“脱外袍给我。”
这些亲卫是太子的死忠,别说脱外袍了,就是把命给太子都不会皱一下眉。
两个亲卫听命去脱了外袍给太子,太子自己则把自己中衣和外袍都脱了,自己换上亲卫的外袍。
跟着两个的亲卫对视一眼,原以为太子让他们脱外袍是为了给七皇子,结果太子居然自己穿上了。
太子倒是无所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进过军营历练的他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贴身穿亲卫的外袍也不觉得如何。
但要拿亲卫的外袍裹叶柳园,太子心中却隐隐有些抵触。
他将自己脱下的中衣用匕首划开,然后脱了叶柳园湿透的衣服,用中衣快速擦干他的身体,尤其是双腿。然后将自己外袍裹叶柳园身上,再亲卫外袍裹自己外袍外面。
又脱了叶柳园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