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送进豺狼虎豹之地的孩子,那这要求我死都不会答应!”
说完这席话的秋山先生神色惭愧,看着不似作假,“这孩子年幼时便没了双亲,死后尸首还不能安葬,老夫是在造孽啊!”
傅时雨和楚晏对视一眼,楚晏突然问:“那你为何不偷偷把他给葬了?”
秋山先生颓丧地摇头,无奈道:“若真可以,我又怎会坐视不理。”
“太子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般简单,他能在没有皇后和母族的庇佑下,在那吃人的皇宫里,一直好生生的活到弱冠之年,这已经能证明他的心机手段有多可怕,所以你们刚刚说他被圣上关入了大牢,我才会如此失态。”
“因为他不像是这种会束手就擒的人。”
听完这些话的楚晏神色沉重,的确他的话有道理,虽说这次打了封长行一个措手不及,但这人绝不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正想着的时候,傅时雨突然说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既然你与太子的外祖父有点私交,那想必应该认识当年的那位燕褚,燕将军了。”
秋山先生不知他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地道:“没错,我见过一次。”
“太子的外祖父是当年燕将军的副将,后来燕将军走后,他才被提拔为大将军。”
傅时雨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认不认识一位叫沈言亭的人?”
他想起李嬷嬷去世前的那句话,或许沈言亭、隋庆帝、前朝皇后、燕褚、庄樾这几个人之间有什么旁人不清楚的关联。
秋山先生啧了一声,感觉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沉吟片刻后,眼里突然一亮,忙道:“我与燕将军唯一一次的碰面,当时他身边站着一位相貌堂堂的白衣公子,姓沈,叫闻江,字好像取的言亭。”
傅时雨心里咯噔一下,这年纪不对啊。
难道庄樾又改了记忆,但他直觉不是。
秋山先生皱眉,神色看起来有些困扰,呢喃着,“不过……”
“不过什么?”傅时雨紧跟着问道。
秋山先生沉吟道:“燕将军的这位故人早已过世了。”
话音一落,傅时雨神色骤变,楚晏眼里也有些诧异,“你可记错了?”
“没有。”秋山先生肯定地说:“当时太子的外祖父同我在别院饮酒,后来酒过三巡,他说漏嘴,提起了这件事,他脸色看着很反常,嘴里也在为此事感到悔恨。”
傅时雨沉声道:“他还提到了什么?”
秋山先生仔细思忖,混沌的脑子里忽然记起一件事,他缓缓道:“好像还提到这位沈闻江已有妻儿。”
“……”傅时雨隐隐猜到什么,问道:“那他的妻儿在何处?”
秋山先生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但那位沈公子的儿子,我记得好像是叫什么朝……”
“朝落?”傅时雨下意识地接嘴。
“对对对!”秋山先生应道:“就是朝落!”
傅时雨心里一沉,他记得朝落说过,这名字是汐夫人替她取的。
汐夫人是庄樾创造出来的,不能完全算是一个自主的人,朝落这名字很有可能是庄樾授意。
如果说现在的沈言亭的真名叫沈朝落,那朝落应该当年应该死在火海里的长公主,他把长公主冠以自己的名字,好以此满足自己的私心,可庄樾为什么会帮沈言亭呢?
傅时雨沉思许久后,转身同楚晏道:“去陈伯的庄子。”
“沈言亭在金岚手上,既然宫里出了事,他肯定跑去找朝落了。”
楚晏神色晦暗地嗯了声,前朝的往事现在如同被蒙了层朦胧的薄纱,隐约好像窥探到了些,但又不能完全的了解透彻。
如果想清楚原委,那只能去问问当年的人了。
*
朝落一脸紧张地奔到金岚面前,慌乱道:“你没事吧?”
金岚难得见她这么关心自己,怔愣地看了朝落好一会儿,猛地丢开手里的匕首,伸手紧紧抱着朝落,脸贴着她的肩膀蹭了蹭,语气像是在撒娇,“朝落,那个人为何要唤你玉姐姐?”
朝落也一脸不解,迷茫道:“不知道。”
沈言亭忍着撕裂的剧痛,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但刚一站起身,他脑子突然一阵怪异的眩晕,又重新无力地摔了回去。
他意识到什么,神色狰狞地瞪向站在不远处的玄色身影,冰冷道:“你下毒!”
“不。”
沈言亭耳边响起一道温润含笑的嗓音。
傅时雨笑吟吟地走到他跟前,随后在沈言亭要吃人的眼神中,缓缓弯下腰,没受伤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飘飘地说:“箭他射的。”
“……毒我下的。”
沈言亭眼底阴鸷,森冷道:“果真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时雨笑容满面地收回手,明明温和笑着,眼底却似寒冰,“多谢你抬举了。”
沈言亭刚想说话,眼前猝然一黑,随后疲惫的困倦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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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瞎编
作者有话要说:
沈言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晌午,腿上的伤口已经处理了,衣服也换了身赶紧,双手被捆着麻绳,另一端拴在床榻上,打了个死结。
“醒了?”
傅时雨正好端着午膳走进来,见他睁了眼,他把托盘搁在桌上,就着旁边的圆凳坐下,话里讽刺道:“你那身衣服里可装了不少好东西。”
他刻意地在好东西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他心里满满的抱怨。
一拿出去,就看到好几条黑红色的蜈蚣裹在衣衫里,还有两三个看着有点诡异的小玉瓶,傅时雨并不想深究里面是什么东西,直接一起放火堆里烧了。
沈言亭眼里没什么情绪,幽黑的似一汪深潭,瞧着还有几分渗人。
良久后,他收回视线,冷淡道:“想问什么就问,问了就滚。”
傅时雨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眼里掠过丝惊讶,“你说真的?”
“嗯。”沈言亭道:“但告不告诉你,全凭我自愿。”
傅时雨冷笑,就知道这人不可能会轻易配合。
他支着下颚,懒懒道:“你同隋庆帝有仇?”
沈言亭淡淡地嗯了声。
傅时雨又问:“那你为何要帮太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傅时雨眯起眼,突然说:“你认识庄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