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违背了契约。
人鱼有了人的外貌,人的半身,唯有行为处事上不似人类。
十八岁的鬼舞辻无惨已在死亡线上挣扎许久,欺骗一只人鱼的感情对他来说,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做出的努力。
之后所有的一切确实按照了他的期望进行。
感情逐渐堆积,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他和它开始变的亲密起来,区别于之前的亲近,其中混杂了更多的欲.望。
人鱼一步一步走进了他的陷阱里。
朝夕相处,日日相对。
动情已是必然。
鬼舞辻无惨几乎用了全部的心力去扮演一个合格的爱人,一步步来引导和哄诱,甚至是事无巨细的照顾和干预了人鱼的一切事务。
他是自信的。
自信于得到人鱼肉之后,自己就能轻巧的脱离这场故意设下的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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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红瞳的男人低下头,睫毛轻轻垂下,自嘲一声:“我错了。”
他本就是局中人,哪能轻易的脱身。
废了万般心力所营造出来的爱情不但骗过了人鱼,也骗了他自己。
浅野零默默的听着他的故事,只觉得荒唐的很:“后来呢,违背契约是因为它被其他人发现了吗?”
鬼舞辻无惨撇过头,将情绪藏在眼帘下。
“他中毒了。”
金鱼草:“中毒?!”
“情毒。”
人鱼一族刻在血脉中的诅咒,为了保持血脉纯净,它们只能对同族异性动心。
鬼舞辻无惨顿了顿,“毒发时,他现出了原形,恰巧被一个路过的侍人看到,我立刻杀了他。”
说道这里,他叹了一声。
“很可惜的是,依旧算是违背了契约。我必须要受到惩罚。”
浅野零猜测着说道:“惩罚就是抹去一切关于那条人鱼的记忆?”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被剥离。”
记忆,感情,还有任何他们留下的痕迹,所有的一切如同过眼云烟一般,从未出现过。
鬼舞辻无惨失去了记忆,人鱼不知所踪。
唯有剩下他,混合着所有的往事被填塞在一块红色的石头中,被D伯爵捡回了宠物店。
接着,便是千年的无尽等待。
“自从成为你的眼睛开始,我就共享了你的视角。”他笑了笑,似乎是揶揄着打趣,“失去了记忆的我,是不是挺笨的,还有点让人讨厌?”
浅野零犹豫了一会:“还行吧。”
鬼舞辻无惨趴在围栏上看向远方,“他总是将你推开,是因为害怕,不敢接近。”
金鱼草:“……哦。”
“我总是怀疑,当初剥离的不只是记忆,还有一些胆量。”他肆意嘲笑的“自己”。
浅野零后知后觉的联想到之前浅草的那晚,死气一被吸走就乖巧求饶的无惨,认同似的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
——无惨是怂了点,不过还蛮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晚了!!!今天卡文卡到飞起,写的磕磕绊绊,我先传上来了,然后下线补作业QAQ,有啥错字和bug一定要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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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评论区还看到了有人给我的主角画了人设图,无比荣幸啊啊啊啊!!!我想看但是该怎么搞,留个联系方式啥的(?)还是传个图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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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大家取的名字我都看了,到时候整合一下,再给大家选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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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蠢金鱼
因着他那句回答, 无惨轻笑出声,面容上也融着笑意。沉寂的空气舒缓了许多,一时间两人的气氛也和缓不少。
男人面容俊朗, 气质沉稳, 虽是长着和鬼舞辻无惨一样的脸, 却能让人一眼分辨出来他们的不同之处。
千年的枯守终是将他的棱角磨平了, 曾经的骄傲与固执,被完全打碎、重组。
他还是他, 但又不是他。
与他相处时, 浅野零感受的大多数都是莫名的压力。
他望着另一边的鬼舞辻无惨,忍不住观察他,又磕磕绊绊的猜测着真相:“那条人鱼死亡之后,转生成了我?”
无惨看向他,微笑, 随后给予了肯定的回复:“是的。”
“可这没有依据也没有证据,按照你的说法那条人鱼, 他已经死了……
“或许伯爵搞错了, 这是一个巧合?”
浅野零下意识的去否认这段对他来说过于沉重的感情。它太浓烈了, 像是一簇熊熊烈火,让他不敢去碰。
也不想去沾染。
鬼舞辻无惨失笑。
他笃定的说道:“不会认错的。”
那种偏爱, 与纵容,唯有对着他,自己才会如此忍让。
不需依靠外貌,气味, 甚至抛却了以往记忆的鬼舞辻无惨下意识追寻的光明,只有那一束。
浅野零摆了摆手:“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况且我也不是他。我是地狱里的金鱼草,你待在我的眼睛里,也知道的不是吗?”
话音落下,空气僵了僵。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片刻后,鬼舞辻无惨率先打破了沉寂。
“别害怕,零。你就是你,我从不奢求你能找回那些逝去的记忆。”
说完,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我只是有些……”有些不甘罢了。
千年的等待几乎要将他逼疯了,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他身边,却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一切喜怒哀乐,甚至是生活琐事,都与他隔着一层天堑。
看的到,摸不着。
他眼见着他重新遇到了“自己”,绑定契约,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
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嫉妒。
嫉妒到想要将这具身体占为己有。
他将这句话藏进喉咙里,藏进心里,没有将其宣之于口。
鬼舞辻无惨背过身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强拉起嘴角,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不说那些陈年往事了,凭白惹你不开心,倒成了我的错。”
“你喜欢现在的鬼舞辻无惨吗?”他似是随意的发问。
“自负,狂妄又胆小。”说到这,他低头笑了笑,“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忽冷忽热的态度,满身的坏脾气。”
“你喜欢,这样的他吗?”
男人放在围栏上的手在说话间不自觉的扣弄着木材,稀稀索索的木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