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展示展示自己。可被蛊惑般进了楼里便罢,听这位水盈姑娘意思,要拢住夫君的心,最要紧的其实是……?!
水盈起身,从箱笼里头翻出本青面册子。
明檀迟疑地翻了一页,便像是接了烫手山芋般马上扔开,差点没直接休克过去。
水盈没少见这场面,从前她去教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时,那些个小姐们的反应也是这般,仿佛多看一眼便能羞愤而死。
她耐心捡回,又循循道:“小姐都快出阁了,这些东西奴家不给小姐看,家中夫人也定是要在出阁前给小姐看的。可夫人顾着面子,不好细教,寻常避火图也断没有这般详细。这夫妻之事呢,若是不懂其间美妙,就会十分难捱——”她顿了顿,“想来奴在此处,四小姐看得不自在,奴去唤些点心来。”
说罢,水盈便起了身,悄悄退出,并合上了门。
而与此同时,别玉楼的另一雅间中,江绪突地放下酒杯,扫了眼前来回禀之人,淡声道:“再说一遍。”
回话之人顿了瞬,背上都有些冒冷汗:“水盈姑娘说,王……靖安侯府四小姐,在她闺房之中,其他的水盈姑娘也没说了。”
“明家四小姐到别玉楼来了?”舒景然声音里满是意外,酒杯也差点儿没端稳,“她来这儿做什么?”
回话之人一问三不知。
江绪也不知在想什么,舒景然还没说下一句,便见他起了身。
闺房寂静,只有浅浅的翻书声。
明檀初初觉得,此等秽图简直就是不堪入目羞煞人眼!水盈出去后她也没碰半分。
可凡是有禁忌感的东西就越是惑人,她的手指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接近……先是好奇想看一页,可不知不觉地,她便往后翻了好些页,一手翻着,一手还捂着脸,给发热的脸降着温。
江绪推门而入时,她还以为是水盈,慌忙合上书页,喝了口茶,想要平复下心绪。
可待看清来人,她僵住了!
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她未来夫君怎么会在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江绪竟缓步走至近前,垂眸,想抽出她手中的春宫图册。
她这才反应过来,死死按住,还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不许看!”
江绪望向她:“你,对本王说不许?”
他的声音好听得如同敲金砌玉,可说出的话却让明檀打了个激灵。
明檀脑子一团乱,心脏像要飞出来了般,说话也不免有些磕绊:“我不是这个意思,殿……殿下怎么会在这,不是巡兵——”
发现自己说漏了,她立马闭嘴。
倒是江绪没揭她短,顺着话头答了:“提前回京。”
明檀虽处在混乱之中,但还是知道,自个儿最要紧的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这。
可江绪似乎对她为什么会在这并不感兴趣,随手从她手中抽出了春宫图册,不过翻了两页,便将其扔开了。
“小姐不需要看这些,这里也不是小姐该来的地方。”他声音极淡,“本王派人送你回府。”
“……?”
明檀都想哭了!意欲解释,可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才好。
见江绪转身欲走,她慌得上前拦住了他:“我不是殿下想的那样,我……”
她情急,往日那些个男女大防的规矩全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自觉地拉住江绪的衣摆,仰着脑袋望他,眼泪都急得在眼眶打转:“殿下是不是觉得我恬不知耻,觉得我……”
江绪看着她扑扇的眼睫上已然沾了泪珠,忽地打断道:“小姐很好,本王并未如此作想。”
第三十一章
回府一路, 静悄悄的。七夕弯月浅浅一轮,静谧如水。明檀戴着帷帽,隔着丈远距离, 跟在江绪身后。
起先江绪说的是派人送她回府, 不知怎的,出了别玉楼, 竟成了他亲自送。
虽说是送,但更像引路。
两人守礼, 离得远,且除了半途,江绪发现明檀跟不上步子, 稍稍停了片刻,其余时候他都没有回头,更没多说半句。
明檀一路忍着没吭声, 走至靖安侯府后门时, 她觉得自个儿腿都快断了,脚底更是火辣辣生疼,这才忍不住,在心底轻骂了声“莽夫!”
毕竟谁也想不到——堂堂定北王殿下,送人居然靠走。
别说马车了,连匹马都没有, 从别玉楼走回靖安侯府, 好几里呢, 她今儿算是一气儿走完了寻常好几个月才能走到的路。
“多谢殿下相送。”
站在门口, 明檀忍着腿酸远远福了一礼,细声谢道。
江绪略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明檀忍不住又喊:“殿下……”
“何事?”江绪顿步。
明檀本是还想解释下今夜误会,可实是难以启齿,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无事,就…上元之时,也是殿下出手相救,遣人送我至侯府后门,阿檀想起,心中甚是感激。”
因着这句,江绪抬了抬眼,多问了几个字:“小姐如何知晓,上元之夜是我出手?”
明檀:“……?”
上次在林中,她问:“夫君,是你?”
他没听到?
江绪自然是听到了,可当时他以为,这位四小姐只是在惊讶他突然出现而已。
明檀却暗自松了口气,心想着:没听到好,没听到好。毕竟那声“夫君”的丢人程度,也不亚于今日看避火图册了。
她忙解释:“因为王爷上次在林中出手相救时,也是用的束带。虽然颜色不一样,但用料织法,还有上头的暗纹都是一样的,若我没猜错的话,用的是苏州近两年新进贡的织雾锦。至于暗纹,上元夜那根用的是玄金丝线,上回林中那根是玄银丝线,用的绣法有散错针、刻鳞针、冰纹针……织雾锦十分难得,每岁进贡也不过十来匹,寻常都是御贡,宫里头赏过爹爹一匹,故而阿檀见过。”
江绪稍顿。
他都不知,一根束带如此讲究。
明家小姐对此,倒是研究颇深。
明檀也发觉自个儿说得稍多了些,且说起这束带,她还坑过她这未来夫君一把。
想到这,她耳根又烧得更厉害了些。今儿这桩还没解释呢,竟又扯出了上一桩,她实在是无颜再面对她这未来夫君了,忙垂睫匆忙道:“总之,多谢殿下出手相救,也多谢殿下今夜相送。阿檀就先进去了,殿下回府也多留心。”
从后门一路回院,明檀面上火烧火燎般的热度都未降下,直让素心取了凉水帕子捂脸才稍稍冷静些。
梳洗上榻,明檀裹着冰丝锦被翻来覆去着,一整晚都未睡着。
要死了真是要死了!
她明明是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未来夫君面前丢脸!这般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