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就,额。”向微又搪塞起来。
但谢涔明显不想和她打马虎眼儿,凉凉道:“真话。”
“钻,钻狗洞。”向微抬起头,瞅着他,似乎找到了理由,也不管这个借口体不体面,“我钻狗洞了。”
谢涔沉默片刻,抬眼看了她一下,“你还挺能来事。”
//
其实向微没有别的目的。
她就是想,悄悄地和谢涔聊聊天就好,但是后者打定了她有坏事,不然没那么好心过来探望。
10月的天气不冷不热。
谢涔低头盯着半搭着脸,不知道说什么的向微。心里随之松动了些许,不远处会传来桂花的香味,无聊的空气倏然也没有那么沉甸甸。
“行了。”
谢涔这时候狂涨个子,已经比她长高许多,他蹲下来,比向微会稍微矮上几分,“心还挺好,记得来看看囚犯。”
之所以叫囚犯,是因为十三中军事化管理太严格。
但这称呼此刻,似乎也没那么难听,他忍俊不禁起来,“肚子饿不饿?哥哥带你去食堂吃饭去。”
向微想拒绝的。
但是她此刻完全拒绝不了,这句话有多致命的诱惑,她自己都无法辨认。
过了片刻。
两个人到了食堂。
谢涔点了许多菜,三荤三素。把肉和鱼都堆在了向微面前,让她坐在旁边守着,自己又去额外打了两份饭。
接着,他坐在向微对面,“小朋友多吃点鱼,能聪明。”
谢涔将鱼肉的刺都一一挑好,确认无误后,给向微做了个示范。向微眼巴巴地看着谢涔挑刺,男生的骨节细长,五指分明,一来二去将鱼刺挑的干干净净。
向微下意识把碗欲举起来接他这块鱼。
接着,就看到谢涔,三秒钟吃了这块鱼。向微的手动到一半,她小脸愣了几秒钟,盯着他看了几秒,“……”
“看吃播呢?”谢涔扬着眼尾,不冷不淡道。
“……”向微抬起筷子,自己找了筷鱼,挑三拣四的,最后还是放弃的放下了筷子,去吃旁边的花甲。
花甲色香味俱全,勉强符合她的胃口。
向微的胃被宁姿养的格外刁,肉只吃里脊和排骨、鱼只吃鱼肚和鱼脑、天上飞的只吃脚,蔬菜只吃带叶子的,不吃香菜。
谢涔盯着她看了几秒,垂下眼皮,捡了块鱼。剥了下刺,似乎见都挑的一干二净了,这才放进了碗里。
连挑了好几块,又小心的撇开里面的香菜。
接着,把自己的碗递给她,“拿着。”
“……”向微原本正埋着头吃自己的里脊骨头,这回抬眼,惊讶的扫了眼谢涔,没想到他这次这么顺着自己,“谢谢。”
她嗓音甜了些许,带着几分清透。
说的人心里痒痒的。
然后心满意足的拿起筷子,开始吃谢涔剔的鱼,欢乐的忍不住又偷偷地在椅子上晃起了腿,小腿骨忍不住前后摆动两下。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下子撞到了谢涔的腿。
“……”向微脸埋得更低了,有点不好意思,涩感偷偷地爬上了耳根,心里有着打鼓一样的偷偷的扑通扑通的声音。
谢涔抬起眼皮,视线凉凉的。
盯着象崽埋头吃的像个猪,心中似乎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陌生的愉悦感,就像在养崽子一样。
“吃吧,”他弯起唇,皮笑肉不笑地敛起眉眼,凉凉道:“娇贵的小公主。”
“……”
象崽拿着筷子的手倏然一顿。
似乎因为这陌生而从未有过的称谓惊住,又被带着丝嗤嘲和宠溺的语气弄得举措不安,心里沉下,忐忑起来。
其实,她也很好养的。
只要是谢涔给她的,她什么都能吃。
但是盯着谢涔,她耳边还回荡着这句话,让她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好几片刻,眼皮也不经意颤动一下。
她又不可以说。
//
两个人吃完饭。
绕着校园的操场走了一圈,话题明显的被谢涔掌握住。引诱她慢慢地透露出自己的日常,自己的生活。
掌握了些细节,他逐一侦破的轻而易举。
“为什么早上没人送,”他上下瞥了一眼,沉着声音,“向叔叔呢,他不送你,宁阿姨呢?”
“……”向微脸瞬间僵住,胡乱找了理由随意的搪塞掉。
这慌张的反应,又瞬间引起了谢涔的注意。他停下来,垂头,沉默片刻,盯了会儿向微,蓦然问:“为什么不喜欢回家?”
“……”
谢涔这还只是普通的问题。
到了最后,她根本没办法解释了,只能低垂头,把事情告诉了他。时隔不久,但她说起来却毫无波动,就像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实,格外平静。
但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蓦然哑的不像话。
最后只能低下了头。
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是,离婚了。”
盯着象崽看了两秒,他赫然没预料发生这类事,在陷入情绪的同时垂眸关注向微的时刻情绪。
谢涔停下里,忽然揉了揉向微的脸蛋。
“象崽。”
他嗓音本来就很疲倦,此时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哑的失了音。
谢涔弯腰,蹲了下来,盯着她看了两秒,“我好像太迟了。”
然后,嗓音似乎哽了一下,沉默片刻,带着丝冰凉的愧疚。
他声线放慢,沉着嗓音道:“留象崽,一个人,还承受了这么大委屈。”
他伸手揉了揉向微的头发。
此刻的声音没有往常一样的低嘲,一丝也没有。而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歉疚,似乎自己都怔了没反应过来,沉浸失措。
说到最后,向微忽然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说什么,就鼻子猛地酸胀起来。
“不想回家。”
她想起自己今天一切在家里不愉快的经历。初遇向梨、他们隔着自己聊天、鸡汤等,每一个,都让她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我一点也不喜欢回家了。”她带着丝沙哑,鼻音重了起来。
谢涔擦掉她的眼泪,“都哭花了脸。”
他依稀想起向微两次都这么手足无措和他哭过。
一次是在学校,她说不想读书了。
这一次,是对家庭的绝望。
“别捂眼睛,”他语气缓慢,打着商量柔声道:“给哥哥擦下眼泪?”
“没有纸巾。”
“哥哥衣服给你擦行不行?”
他把自己一向宝贵的黑色T恤主动让出来,然后把向微整个人搂进自己怀里,象崽往前走了几步。瞬间躲进一个熟悉而宽阔的肩膀里。
她轻轻的呜咽着,哑着嗓子。
所有的眼泪,都落进了黑色棉衣T恤,泪水浸染进去,整个衣服袖子也黑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