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
后来,邻居找上门,妈妈赔了400的医药费,给出去钱,都是五十二十,没有一张整钞。他父亲不管事,妈妈当清洁工,这是她小半个月的工钱。
“本来是准备省下来,给你哥哥买运动鞋的。老师说他跑得快,可以想办法走体育。这周有体校的老师来选人呢。”妈妈没有责怪他,却满脸都是叹息。
赵山峰穿着板鞋去参加田径比赛,十分遗憾地落选。虽然初中因为篮球打的好,同样走上了体育的道路,但是和从小训练的苗子相比,差了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自己,哥哥是不是有机会去奥运会?
这就是他的家庭条件。
说出去,可能要被大多数人以为是天方夜谭。但穷人家的孩子是没有太多资格任性的。
赵祖安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抗拒,显然是不愿意多谈。
乔御突然道:“你是不是和方文清一个宿舍?”
赵祖安抬头,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因为乔御终于想起了,当初那个被校园霸凌逼到在教学楼顶跳楼的小孩叫什么。
乔御揉了揉他的脑袋:“回去考试,还有时间。你跟监考老师说,你骑自行车上学摔倒了,请他通融一下,会同意的。”
“争取这次考试考到年级前300。然后我想办法给你换个班。”
乔御想了想,仍然觉得不太放心:“晚上考完英语,你在教室等我。”
*
方文清今天被打了一顿,上药的时候哀嚎了半天,身上痛,心里的火气却越烧越旺。
没想到赵祖安这怂包,竟然还会找外援了?!
但是没关系,赵祖安和他一个寝室。不怕逮不到人。
这狗东西真是能耐了?还敢找人打他?
方文清的表情凶狠无比,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今天找回场子,要不然他这校霸也不用当了。
方文清一回到宿舍,就往赵祖安的床上泼了一桶水。还把赵祖安的东西通通丢到了地上,狠狠踩了两脚。这才觉得心里的气消了一点。
寝室里其余两人,一个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一个是他的走狗。看到他心情不好,早早就爬上了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方文清坐在凳子上,静静等待,想着必定要让赵祖安在今日磕头谢罪,以消除他的怒气。
方文清不怕赵祖安不回来,毕竟除了寝室,他也没地方去。
他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半。
寝室传来了门锁轻轻响动的声音。
方文清表情兴奋了起来,他站了起来,撸起了袖子,准备重拳出击,直到——
门缓缓打开,出现了乔御那张没什么表情波动的脸。
乔御校服外套没拉上,平白多了几分流里流气,好好的麻袋套在他身上,像是模特要走秀一样。
方文清站起的动作顿时一僵,然后缓缓坐下。感觉自己今天被踢了几脚的臀部隐隐作痛。(报告专审,是踢的。)
“嗯?等我呢?”乔御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说着, “说起来,今天你害得我没能进语文考场,这笔帐还没来得及和你算呢……”
数学课代表悄悄从上铺谈了个头出来,在发现气氛不对后,又缓缓缩了回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目标是平安度过高中三年,然后考个专科养家糊口。只要火没有烧到自己头上,就与他无关。
而另外床上的小弟,在听到乔御的声音后,就开始抖了。
对不起,文清哥。
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敌人太强大。
小弟在心里默默念着。
——他妈的,怎么是你?
方文清在那瞬间觉得自己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表情更是僵硬无比。
乔御的视线在寝室里扫了一圈,然后把书包丢到了方文清床上。
“今天我睡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可以吗?”
方文清觉得不行,但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在面对乔御的时候,他觉得不行是没什么用的。
方文清内心充满了屈辱:“可以,您睡。”
作者有话要说:
电刀:游戏里的装备,增加物理攻击。
第19章
乔御在方文清的床上一夜好梦,第二天早上6点,就因为生物钟准时醒来。
他一回头,凭借着良好的视力,看到方文清合衣躺在赵祖安宿舍床的角落,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系统忍不住感叹:“恶人自有恶人磨,古人诚不我欺。”
乔御对此不置可否,他觉得自己不是带恶人,明明是正义的铁拳。
平时,早上六点起来,到七点去上学,乔御已经做完了数学试卷。
但今天早上要考文综,他打算去教室背会书。
早上六点二十,高一7班的灯亮了起来。
早早来学校的郝校长,抬头后发现一楼教室竟然有灯光,还以为是哪个学生走的时候忘了关灯,于是腆着个大肚子,慢悠悠往7班的门口晃去。
昨天,学校监考老师抓到了两个作弊的学生。
郝校长想杀鸡儆猴,直接劝退。但教务主任和两个孩子的班主任都在求情,希望再给孩子们一个机会。
这让郝校长辗转反侧到了大半夜。
郝校长是今年新上任的校长,四十年前,他也是7中的学生。
那时候,华国刚恢复高考,7中的前身,铁道中学;以高新聘请老师,升学率居高不下,曾是天海市人最想上的一所公立中学。
然而,随着国企改革,企业兼并重组,7中也慢慢落寞,甚至成为了大家最不想读的中学top1,这让郝校长既心痛,又无奈。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并非一日之功。
郝校长已经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
然而现在,他站在了7班门口,意外发现教室里竟然有学生在读书。
郝校长的内心深受震动,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乔御的背影。
他想起了自己读书的年代。
那时候,教室还没有这么宽敞明亮,一个年级只有三四个班,同学的岁数从16到24岁不等,语言天南海北,普通话都不太标准,但是大家的眼里都充满了希望,和对知识的渴望。但总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悄悄从课堂上消失。
郝校长还记得班上成绩最好的那个女孩,和他同龄,17岁。高三的时候,她因为交纳不上学费,退学了。
班主任亲自到了女同学家里,希望她继续读书。郝校长也跟去了,只记得她沉默不语又满含泪水的一张脸。
再后来,高考放榜那天,郝校长收到了女孩子婚礼的喜帖。
那是个读书好,就能立刻改变命运的年代。郝校长就是被改变命运的人之一,并且立志让自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