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很疼,却不是伤口在疼,一种很陌生的锐痛。叔叔也很疼,他的疼无孔不入,我能看到。
“淼淼,为什么总伤害自己,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不知道什么叫伤害自己,明明我做的都是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扯出哪一件都和伤害挂不上钩。
我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慢慢撑着坐起来,跨坐在叔叔腿间。他倦怠地用手遮着眼睛,因为缺氧不停喘息。我钻进叔叔怀里,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我说,因为憋坏了,所以想出门玩一玩,撬锁是和妈妈的朋友学的。烫自己是因为伤口太疼了,我不是故意的。
叔叔没有说话,缺氧让他脖子通红,我靠在他胸膛,杂乱无章的两颗心贴在一起,跳着同样的频率。我们好像不是两个人,是一滩血水。
夜深了,车库的灯渐渐昏暗,朱红车座在光影间褪成黑色。叔叔拉开我,撩起衣服看着我一片狼藉的胸膛。有的纱布已经卷起来了,快露出粉嫩的伤口边缘,他颤着手帮我整理好,然后轻轻把我揽进怀里。
我湿润的下体还没干涸,温热随岔开的腿淌在内裤上,粘粘的,有些不舒服。但没关系,叔叔需要我。
“我以为又丢了。”也许是缺氧让大脑无法正常思考,他开始忘了我们之间没有宣之于口的秘密,胡言乱语,“别吓我了,求求你...”
抱着我的手臂箍得死紧,我只看到叔叔刀削的下颌,和下颌上朦胧的水渍。
从未过的酸楚侵袭,像大手抓着心脏不停捏放,我耳朵嗡嗡响,酸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脑子瞬间短路了,我忍住疼挺起身,捧着叔叔的脸。
我说,“爸爸,别哭...别哭...”
我喃喃着,狗一样舔他满脸的泪。他眼尾的皱纹第一次那么深,深到泪水蓄积。我把他鼻尖、山根的汗也吃掉,沿着人中滑到唇边。
手腕被割出血痕,我舔了口血珠,吻上爸爸的唇,舌尖描摹着嘴唇起伏的形状。
他们都说,小时候谁照顾你最用心,最爱你,那你第一个叫的一定是这个人的名字。我确信,我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开口第一个词,一定是papa.
氧气所剩无几,我们都忘了思考,脑子一团浆糊,在这座越过道德边界的岛屿狂奔。
我流着他的血,他无法抗拒的。我们没有错,一件事,只要双方你情我愿,就不是错的。
我根本没用力气,爸爸就张开了嘴,让舌头长驱直入,我把血液渡到他嘴里,听到黏腻的吞咽声。
爸爸想躲开,他退出舌头,我趁机将交握的手套过他的头,吊着他的脖子。碎溅在他眼里的野火生生不息,我们再一次对视着慢慢贴近,他似乎觉出不对劲,游移着目光想离开。
“爸爸,闭眼。”
闭眼就好,闭上眼,这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他的睫毛很长,瞳孔是深棕色,他的大腿,他的胸脯,他的臂膀,他令人臣服的威严,都不是我和他接吻的理由。他只要站在那里,一切就都合理了。
他思维失灵,没注意我对他的称呼,反而领会了我的暗示,掌住我下坠的后脑勺,带着孤注一掷的荒唐反客为主,嘴唇砸向我,绕着我的舌,追逐着我落在嘴角的涎液,舔进牙齿里最深的那颗,把舌根都吸得生疼。
蒸腾的车厢越来越热,氧气已然耗尽,我们吻得指甲缝里都是汗,他忘了我是谁,只记得他爱我,我记得他是谁,但我不在乎。
我的父亲给我生命,给我姓名,给我家,理所应当,该给我情欲。
第15章
闷热的车厢,汗液洇湿的衣服像另外一层皮肤粘得发烫,我正激动得快掉眼睛,爸爸突然醒了,他退了口舌钻出头,将我掷到一旁。
他靠着椅背闭眼沉默片刻,说,“对不起。”
我眯着眼睛喘息,抬手擦着唇边的口水,爸爸探身到驾驶位解锁,打开空调,摸出手铐钥匙。
手铐应声而落,爸爸碰了碰血痕,让我把裤子脱了。
“为什么?”
“伤口沾到布料,等会儿脱不下来。”
我撇撇嘴,跪着把半挂在屁股上的内外裤脱下来,内裤朝上丢进爸爸怀里。
他看到内裤中央洇晕的水渍,翻面叠好放椅子上,然后闪躲着我的目光下车,回到驾驶座。
空调渐渐冷滞了高温,汗液从身上剥离,他望着前方入定,好像忘了下一步动作。
我跪在座椅上,双手圈住前方的肩膀和靠背。我说,叔叔,你为什么知道我是用烟烫的水泡?
叔叔冷了我半晌,他说他见过。
在哪里见的?别人身上见的,还是自己身上见的?
他说是前者。
骗子。我不信,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才会印象深刻。
他犯了什么错要用烟疤来惩罚自己,还是像我一样,想要获得快乐?偃旗息鼓的心脏又被捏起,我迫切想知道答案。如果是后者,那我可以帮他。
我等着叔叔发车,叔叔却气息不稳地问我,尾声诡异,他问,刚刚...为什么叫我爸爸?
我隔着椅背把脸贴在叔叔后脑说,因为叔叔说要收养我,我没有爸爸,叔叔就是我的爸爸。
“叔叔,你不想当我爸爸吗?”
“再叫一次。”
“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我欢呼着,搂着爸爸脖子大声撒娇,他拿起我的手亲了一口。
......
有时候我会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我做事常常失去控制。
爸爸在前方开车,空气中还有刚刚缺氧时留下的味道,我躲在椅背后,把他放在后座的外套取下来夹在腿间磨蹭。
我靠在椅背上,用手指轻轻绕着爸爸头顶的细发,迷蒙着眼睛看后视镜里的他。
爸爸看向后视镜,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有。”我蜷缩起脚趾,“爸爸。”
“嗯?”
我笑了笑,盯着后视镜里他清明的眼睛,说,爸爸,我好喜欢你。
下车前我口渴了,爸爸递给我一瓶水,我喝了一口,不小心洒在他外套上了。
爸爸说没关系,停好车后用半湿的外套裹着我的下身,然后搂着我往家里走。
已经好晚了,郑子闫却还没回卧室,他坐在沙发上,不咸不淡地按遥控器,“爸,你们去哪了?”
“淼淼待不惯医院,我带他回家住。”
郑子闫轻笑,“那关淼淼怎么不穿裤子啊,你伤的是胸,又不是腿。”
“我摔倒了,扭到脚,裤子也破了,让爸爸抱我进来啊。”我搂紧郑辉,对哥哥扬起下巴。
“爸爸?”郑子闫眼皮一跳,站起身来。
“嗯。”爸爸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