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距离下一届的tgp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所有想要参加的人也都应该准备起来自己的画作投递。
苏摩面前的这一副未完成的画作,就是原身在老师的吩咐下准备的参赛品。只是还不等进行最后的收尾,原身就已经身亡,转而由苏摩接手了这一具身体以及剩下的烂摊子。
苏摩回过头去,平静的同加利尔对视。
加利尔只觉得自己呼吸一窒,小师弟的那一双黑的过分的眼睛这样看着他,不知为何却给加利尔带来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恐怖感。
就好像是那是什么可怕的非人的生物,正在借着人类的皮囊不含感情的打量着自己一般。
“看什么看!”
加利尔冲了上来,一把扇在了苏摩的脸上,像是为了借此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摩脸上逐渐浮现出来的红肿的指印,因为这种高高在上的错觉而生出来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他一直都不喜欢苏摩。
别看加利尔现在痛斥苏摩,似乎是十分的了不起的样子,但是苏摩如今即便是再落魄,至少他曾经也辉煌过。
然而加利尔么……可就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平平无奇。
尽管说苏摩称他一声师兄,可是加利尔也并非是米根大师正儿八经收下来的弟子。他实际上算起来只是米根大师的侄子,却可以一直以来都厚着脸皮,以米根大师的弟子的身份自称。
对于苏摩这样的天之骄子,加利尔嫉妒的发疯。所以当苏摩这样的天才一朝陨落的时候,他才会比其他的任何人都要更加的兴奋于打压苏摩这件事情。
就好像是……只要这样做了,那么苏摩这样的曾经的天之骄子也不过是落得同他一般的境地,甚至是连他都不如。
这世上,难道还有比看那高居云端之上的神才陨落更加刺激的事情吗?
没有!
[……系统。]苏摩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眯起了眼睛,[我可以搞死这货吗?]
【啊啊啊啊宿主你给我住手!不可以!随便你之后怎么对付但是别死人!别死人!这只是个度假世界禁止杀戮的!】
听了系统的话,苏摩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行吧,这个仇他先记下来了。
加利尔可不知道苏摩都在想些什么。他看到了苏摩叹气的动作,顿时便是一声冷哼。
“看我干什么?”他语含讥讽,“垃圾就是垃圾!”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说画,还是在说苏摩这个人。
苏摩淡淡的看他一眼,不做理会,只是转过头去,看那一副和自己的主人一样被对方贬低了的画作。
少年拿过一旁的画具,蘸了调色盘上面那惊心动魄的红色,随后不带丝毫犹豫的在画卷上落了笔。
于是,在那压抑而又疯狂的废墟之上,便开出来了一朵花。
一朵颜色浓稠艳丽、夺人眼球的花。
然而再细细看去的话,便会惊骇的发现,这花却是从废墟之下的尸体上开出来的。
那是真正的……骨中花。是在皑皑白骨上开出来的极恶之花。
苏摩搁下笔,后退了几步打量,唇角微勾。
随后,这自加利尔进入房间后,任凭对方如何辱骂都不曾出声的少年淡淡的问:“师兄觉得,现在这样呢?”
“它还是……在tgp的第一轮海选赛的时候,就会被刷下去的垃圾吗?”
“哈哈哈哈!”
还不等加利尔瞪着眼睛说些什么,从门口却是传来一阵开怀的大笑。一位头发眉毛俱已花白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正看着苏摩的画,脸上都是满意的色彩。
“苏摩你自谦了,就你这幅画,我不敢打包票说能得第几名,但是入围决赛绝对没有问题!”
加利尔的脸顿时就扭曲了起来。
不要小看了能够进入tgp的决赛的这个名额。虽然并不是说只要入围便可以获奖,但是那也同样是让无数人都趋之若鹜、艳羡不已的极高的荣誉了。
多少人穷极一生,也不一定能够摸到tgp决赛的门槛。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别看加利尔比苏摩虚长了二十岁,但是他就没有入围过决赛。
即便教导他绘画的,是米根这样的在国际上都享有盛名的大师。
“老师。”
苏摩朝着来人颔首行礼。
是的,这位老者就是苏摩和加利尔的老师,米根大师。
米根大师看了看画架上那一副才刚刚被完成的画,又看了看苏摩,在注意到后者脸上的指印时皱起眉来。
“苏摩,你的脸……”
他的目光转向了房间里面另外一个人。
“是加利尔?”
老人家看上去像是只要从苏摩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下一秒就可以让加利尔好看。
“没事,老师。”
苏摩云淡风轻的回答。
“疯狗咬的。”
“……唉,你这孩子。”
看苏摩不肯和自己说实话,米根大师只能气的跺了跺脚,转而说起来了别的话题。
“苏摩,七年了。”
“昔日的神之子,可还能握笔?”
“我能。”
苏摩仰起头来与老者对视。
十二岁的苏摩一篇画作惊天下,被赞为“神之子”。那是荣誉,是肯定,是夸耀其画作有如神来之笔,远非俗世凡人所能够创作而出的神品。
后来苏摩数年再无作品问世,世人皆叹神才陨落。可是米根大师现在看着苏摩和他手边那白骨上的花,恍惚觉得自己又重新看见了当年在tgp大赛的决赛赛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那么我就做主,将你这一幅画寄去参赛。”
苏摩低下头,十分乖觉的模样。
“都听老师的。”
等到米根大师和加利尔全部从房间里面离开后,苏摩才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啪嗒”一下倒在了身后柔软的床铺上。
【宿主。】
系统好奇的冒了出来。
【你还会画画?我怎么不知道?】
他家宿主不是没有半点的艺术细胞、拉个小提琴都跟锯木头一样,唱首小星星都能跑调到北极洲去的吗?!
就算武器用的是颇具诗情画意的判官笔,也没有半分的潇洒飘逸,反而像是提枪握剑。
系统都可怜苏摩的那支判官笔。
对于系统的这个不过脑子的问题,苏摩表示了十二分的惊讶。
“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画画?”
系统就默默看着那边画架上面颜料都没干的那一张骨生花。
“啊,你说那个啊。”
“那也不是我画的——原主完成了大半,我只不过是添了一具白骨,一朵毒花。如果你想说什么意境的话,大概也只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