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谢峰比平常更耐心地解说道:“苏东坡还有一首诗,里面有这么两句。‘初闻蒌蒿美,初见新芽赤’。”
“由此可见这蒌蒿的芽,和芦蒿的芽一样,都是红的。此乃其一。”
“此外《诗》里也有`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之句。”
“这就讲了这蒌蒿原是喂马的。”
“咱们雉水县马少,先前连骡子也不多,故而这蒌蒿多用来喂驴。”
“许是这个缘故,我们本地才管蒌蒿叫芦蒿。”
“芦下面,可不是驴的一半户吗?”
“这便是其二。”
“至于第三,则还是苏东坡的这首《惠崇春江晚景》。”
“尚儿,你知道诗里为啥要把蒌蒿和芦芽放在一起吗?”
谢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蒌蒿和芦芽都是江边常见的野植!”
谢老太爷闻言转脸看向谢子安,谢子安赶紧汗颜道:“还请爷爷教导。”
谢子安不是谢尚,他在谢峰身边长了二十年,早知晓老爷子语贵,并不轻动口舌。
“刚尚儿说的只是第一层的意思。”谢老太爷道:“蒌蒿和芦芽这两样东西,其实还和下面的一句`正是河豚欲上时`有关。”
“子安,”谢老太爷转问孙子:“你知不知道俗语里`舍命吃河豚`的出处?”
谢子安凝神想了一刻,方道:“孙儿愚昧,只知道《枫窗小牍》里提过一句。”
“`东坡谓:‘吃河豚,值得一死`。”
谢老太爷点头:“子安,你现能答出这句,可见近日确是用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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