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发问,室内突然陷入沉默,每个人忙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却不接话,阎东抬头看向杨凯文,“杨凯文,祁卫呢?”阎东近乎冷漠地盯着他,杨凯文不敢回头,被盯得背后发毛,支支吾吾地不接话。好在阎母及时插了一句嘴,她正坐在病床旁边给阎东凉着粥,吹了吹勺子里熬到糊状的米粒,递到阎东嘴边,“小祁公司临时有事,先回去了,来,张嘴,医生说可以吃一点流食。”阎东看着他妈的表情,看不出有几分信任。
“把我手机拿来。”阎东仍旧低着头,一旁的杨凯文看了看阎父的脸色,见他点头,才把阎东的手机拿给他。阎东直接1号快捷键打给祁卫,他心里发慌,倒不是觉得他父母会对他做什么,只是这种感觉太不对劲了,祁卫再怎么样也不会一句话不说就离开自己。
电话响了很久,他皱着眉头,脸色越来越差,就快失去了耐性。
“喂。”祁卫的声音隔着话筒像是隔着千里。电话终于接通,阎东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有一大堆话想问,他想问祁卫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想问祁卫什么时候回来,但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是,“你回南城了?”阎东很害怕,怕知道很多,也怕什么都不知道,他像溺水的人,极度渴望着祁卫出手救援。
“嗯,公司临时有事,我负责的项目出了点问题,得回去看看。”祁卫说。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阎东没问别的,也不想知道别的,他想,如果祁卫不能把他救上岸,那么扔给他一条绳子也是好的。
“过两天,我尽快。”祁卫很简短地给了回答,就像已经预演好了一样,没有思考地给了一个答案,阎东眼泪掉了下来,他父母、好友都在看着他,但他控制不住地哭了。
也许阎东感知到了什么,也许阎东已经猜到了,但他假装不知情,全然地信任着祁卫。
“嗯,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好,听叔叔阿姨的话,乖。”
电话被挂断了,很快病房被重新装饰好,但阎东坚持没有让他们换上那套新的床品,他躺在医院略有些粗糙的被子里,平静地等待着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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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该是个好消息,从沪市回来后,除了那一通电话,祁卫没再从阎东那边收到任何消息,他和阎东像是真的切断了联系,这一切和三年前的那次有些相似,不过那时候阎东想尽办法给了祁卫联络,擅自逃跑,从沪市的牢笼跑到了祁卫怀里,而这一次,祁卫大概再也等不到阎东兴冲冲地扑个满怀。
第一天,祁卫像平常一样,上班,工作,下班回家,明明是没什么不同的流水账的一天,心却像缺了一大块。第二天,祁卫请了一天假,把家里房间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在书房的床底下找到了五周年时他买给阎东的戒指,后来阎东工作忙,体重降了,大概就是某一次在书房胡闹时蹭掉了,阎东和祁卫找了两天没找到,也就作罢了,那时候他们想,反正还有下一个五年,下下个五年。第三天,祁卫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在下班后开车去了一趟东合。
“给东东打电话他怎么没接啊,微信也没回,我给他做了他喜欢吃的辣白菜,我没敢放太多辣椒,先养养胃。”祁母的声音将祁卫从上一次和阎东一起回家的记忆中拉出来,好像也是不久前,在他父母家里,祁卫给了阎东脸色。
“嘿,你这孩子,你妈给你说话,你没听见啊?”祁母捧着一保鲜盒的辣白菜从厨房走到客厅的餐桌,手脚利索地给阎东打包吃的,祁卫看着母亲的动作突然有些窘迫,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祁母站在餐桌边看了他一眼,见祁卫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俩孩子关系出了问题。她走过去坐在祁卫边上,拉着祁卫的胳膊问他,“和东东吵架啦?你看你样子,闷瓜,别跟他吵架,东东比你小,你得让着人家。”她转过头看着八点档的电视剧继续说,“东东这孩子啊,是真不错,比你心还细,给我买按摩椅,给你爸从沪市带眼药,妈知足,再说东东对你也没话说,你不能跟人家吵架,他一个人在南城不容易,你可别欺负人家。”祁母说完,一旁翻着画册的祁父也跟了一句腔,“上次东东送的花种长得挺好的,你回去告诉他一声。”
这是给祁卫一个台阶下,让祁卫有个由头能主动联系阎东,祁卫点头答应着,又坐了半小时,带着一保鲜盒的辣白菜回了市区的家,空荡荡的,没有热度,没有人气,没有阎东。
这是阎东被祁卫丢在沪市的第66个小时,祁卫一个人睡在书房,不敢睡那张和阎东一起躺过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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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东在医院又养了两天,第三天他被父母接回沪市的别墅。祁卫走的第二天,阎东就摸清了状况,他趁父母回家休息时喊来了杨凯文,从祁卫联系到杨凯文那一刻到后面的事,大大小小他都问清楚了,杨凯文支支吾吾说出阎母打了祁卫一耳光的事情后,阎东心疼了好一阵,祁卫从小就听话,祁母说过,祁卫从小到大,她和祁卫爸爸没动过祁卫一根手指头。他不想等着祁卫回来了,只他想回去南城,去安慰他和他道歉。但阎东心里明白,这回的事不是他偷跑回去就能解决,得过且过的。
从前他没让父母和祁卫见过面,他觉得总归是自己的人生,任何事情他自己决定了,大可以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个别人也包括自己的父母。但这次不同,他病倒在沪市,当着父母的面被推进急诊室,他阎东再没心没肺也能明白些父母的担忧,还有祁卫,他本就心思重,决定和自己在一起都花了很久去考虑权衡,这一次别提又会多添多少小心思。他知道有些问题不能再逃避了。
“明天开车送我回南城。”阎东倚在床边对杨凯文说,在沙发上坐着的杨凯文被他一句话吓得一蹦三丈高,几乎就要破口大骂!“你不要命了啊,祖宗!你现在得静养,你说你这刚输完液,你回南城干嘛?”
阎东没看他,沉默着盯着窗外的树木,他的手机和证件不在房间里,想要回南城就只有通过杨凯文,“我跟家里说好,没事,我回南城养着一样。”“屁!你爸妈能让吗?他们巴不得你永远不要再去南城,你和祁卫立马分手!”
一句话喊出来,杨凯文愣了一秒,转身就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他有点心虚地看着阎东,观察他的脸色,但阎东只是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他转回头看着杨凯文,眼神里有杨凯文陌生又熟悉的神情,跟杨凯文上高中逃学去网吧让杨凯文给老师打掩护的时候特像,可怜又带着些威胁。
“我只是想看看祁卫怎么想,我这次来沪市之前,他前一天参加了一个酒局,帮我把工作的事解决了,我忙着照顾他,给忘了,你一个电话我就过来了,现在被我爸妈关在家里。”说到这,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