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上看到过。但他以为就是一个城市,没想到是个不能直达、需要转很多次车才能到的一个县城。
当面包车把他放在一个满地砂石,灰尘漫天的地方的时候,他都惊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靠着导航慢慢找路。
那边,方嫌雪正在忙碌。他的同事搬东西的时候没戴手套,直接拿手搬,不知道是划伤了还是怎么的,没几分钟就肿得老高。
这是他们在考古现场常发生的事,封建迷信一点的会说是冲撞了什么邪祟,被它报复了。但其实是某些微生物,文物经年封闭在地下,可能会演化出一些超级细菌,人体感染后就会迅速发炎。所以民间说法里会有尸毒,也还是有一定道理。
这救治最怕的就是耽搁病情,错过最佳治疗时间。方嫌雪当机立断,带了几个人帮那人扶着手,一同坐车去镇上医院。
到了医院,医院马上安排人进行伤口处理,医生中途出来说还好送来得及时,不然真有截肢的可能。
刚才送进来得紧急,没挂号就进去了,现在得知伤情没有大危险,方嫌雪才有空去挂号付款。
刚付完钱开完药,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放到耳边是一阵大呼小叫:“方,方嫌雪!你快来接我,我这里好多狗!”
方嫌雪一愣,也没空细想叶隋琛怎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忙道:“你别急,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在,我在镇口的一个台子上。靠啊!我的妈呀。”叶隋琛的声音忽大忽小,还带着些微颤音,一听就害怕极了。
方嫌雪把药交给小张,往镇口跑去。乡镇医院就在大街上,离得不算远。亏得他从工地里出来了,不然一时半会儿还真赶不到。
镇口,叶隋琛一身休闲装沾满泥土,站在台子上躲狗。几条土狗围着台子抻着身子,拿爪子搭着,冲他汪汪直叫。
见方嫌雪来了,他大喊:“快过来!我在这儿!”他丢给方嫌雪一根棍子,想让方嫌雪用这个把狗打跑。
方嫌雪没捡棍子,拍了拍手,这几条狗都特别乖地摇着尾巴到他身旁。他把它们引到小卖部门口,给它们买了一些肉肠,这些狗就低下头专心地吃起来。
把狗引走了,方嫌雪才回到台子旁,仰头对叶隋琛笑着道:“它们走了,下来吧。”
叶隋琛还是有点后怕,声音低低,生怕把狗再招来了:“它们怎么认你啊?”
这农村的狗通人性的很,最是认人,一般只认自家的,别人一靠近它们家就会乱吠。
“狗是考古队的好朋友。”方嫌雪向叶隋琛伸出手,想拉他下来。
叶隋琛从恐慌中逃离,现在开始觉着不好意思了。他不去拉方嫌雪的手,自己跳下来,却踩到个土坑,一下就崴了脚。
“嘶。”他蹲下揉脚踝,心道倒霉。在费城那么高的巴士上跳下来都没什么事儿,这么低的小台子却真扭到了。这不是阴沟里翻船吗?
不拉他的手就有了这样的下场,方嫌雪无奈地垂头看叶隋琛的脚:“还能走吗?”
叶隋琛一路过来累极了,还不知道后面还有多远的路要走,心想着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他存心想躲懒,闷声别过头:“不想走了。”
方嫌雪轻笑,背对着他蹲下,微微侧头:“那我背你?”
叶隋琛的嘴角弯了弯,又刻意收回去,状似勉强、实则巴不得地用手环住方嫌的脖子,趴到他的背上:“我让你背,不是因为我愿意,实在是走不了了。”
方嫌雪站起身,调整好舒服的姿势把他背得更稳,温柔道:“我知道。”两人就这样摇摇晃晃地到了医院,街上的人都看热闹似的看他俩人。
“猪八戒背媳妇儿哈哈哈。”有个小孩子指着他们笑着说,被身边的妇人打了一下,“瞎说。”
“我哪儿瞎说了?”小孩子揉着头。
“方队长那么好看,怎么说人家是猪八戒?”
叶隋琛听得扑哧一下笑了,喷得方嫌雪脖子痒痒的,不由得也笑了。
“董大娘,该叫小胖少吃点了,看着又长肉了。”方嫌雪冲他们喊了声。
“方队长我这不是虚胖,我有劲儿的!”
“哈哈哈。”
回了医院,伤员包扎得差不多了,一行人等着回去。见方嫌雪领了个男人回来,那衣着模样一看就是富家公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这是叶先生。”方嫌雪介绍:“我的,朋友。”
大家纷纷跟着叫:“叶先生好。”
“叶先生。”
只有小张一个人呆呆地站着,他刚刚就注意到叶隋琛是被方嫌雪背着过来的,放叶隋琛下来的时候,方嫌雪的神情比抱着一个轻拿轻放的一级文物还要郑重。
这个人和方嫌雪关系很不一般。
“叶先生你好,我是小张!”他向叶隋琛伸出手去,期待和他的正面交锋。
接过叶隋琛只是淡淡瞟他一眼,胡乱应着那些人打的招呼,对方嫌雪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我工地的事需要收个尾,要不我先送你回城?”方嫌雪道。
“都这么晚了,我懒得动了。要不,我去你工地上?”
“你是说要去我工地上睡?”
“啊,不行?”
“不是不行,只是工地上条件不好。”
“......能有多不好?”
方嫌雪知道叶隋琛也没地儿可去,更是没什么认识的人,走之前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要在美国好好过,却还是回了国,一想就是和傅铎闹了矛盾,很难回去了。
反正他也打算勘探一结束就去找叶隋琛,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叶隋琛走。
“也还好,能住。”他说。
坐着车回工地,方嫌雪把屋子腾了出来,让梁辉搬去和小张住,换上了新的床铺被褥。铺好床,他又开始拿着扫帚、拖把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连柜子的侧面都用抹布擦得一尘不染。觉得差不多了,才让叶隋琛踏脚进来。
叶隋琛望着那临时搭建的样板房,直皱眉:“这地方有空调吗?能洗澡吗?”
“没空调,也没淋浴,能拿水擦一下。上厕所得走到几百米的公厕上。”方嫌雪面上窘迫。
来都来了,也无可奈何了。叶隋琛坐到床上,拿被子裹着自己:“这几天可劳烦你了,我暂时也不知道去哪儿。”
“不劳烦,就怕你住不惯。”方嫌雪给他倒了杯热茶,捧给他:“暖暖手。”
“谢谢。”
正值收工,考古队的男人们约着去河里洗澡,走到方嫌雪那间样板房门口大喊:“方队,洗澡吗?叫叶先生一起,我们互相搓背啊!”
方嫌雪走出来,小张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却摆摆手:“不去了,隋琛不喜欢这种活动。”
小张的心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