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齐雷打不变脸，微微松动，有想意思。

谢晚成捕捉到了他脸上丝异样，“我说不对？”

“不分生死输赢过招，是徒耗力气。指乐趣，我不懂。”连齐旋即恢复如常。

谢晚成气，叹得刻意，“不懂是因为被束缚在方天里，不知世间还有高山流水，落日孤烟。”

连齐眉梢挑，神稍显不悦，这话里分明有他无墨是个粗鄙武夫意味。

谢晚成忙解释，“书里描述仅止于想象，和亲眼所见亲会不同。”

连齐沉默了会儿，平缓说，“我不觉得束缚，所谓乐趣，也不值得舍弃恩去会。”

谢晚成干涩，“恩为重无可厚非。跟着他该不少年数，就不为自己想想。何况他武功远在我之上，犯不着寸步不离保护。”

连齐终于露个容，明显，领了他这番善意。

谢晚成见着，不由眼睛发亮，他真以为这个人不会。

“王爷武功虽好，可他心软。前次不就险些死在剑。”连齐过之后微见愧。

谢晚成闻言，目光暗了暗，“我承认，不是因为无隅，我恐怕不止死回了。但说他心软，我不敢苟同。枉死在他手里人还少么，应该比我清楚。”

连齐接，“这就够了。他可以杀无赦，至少这样不会有危险。”

谢晚成怔住，这不分对错无视罪否绝对立己之论，未免过于骇人听闻。他难以置信此话居然自连齐之，难为了报恩护主，连良知都可摒弃？

“心软次，就会有无数次。换作以前，和赫平章三个，是不可能活着离开王府。人心旦转变，福祸变数就不定了。”

谢晚成时无言。倘若那位王爷开始就杀了无隅，那么后来也将不会发生。纵然杀人如麻树敌于天，可天人又能将他如何？他依然泰然高卧于尸山血海之上。

连齐见他沉默，学他话问，

“我说不对？”

谢晚成耸耸肩轻声，

“以立场来讲，大概没错吧。但这是真实想法吗？我虽然讨厌他，可不是叫背弃他，只望多少也为自己打算。”

连齐嘴角微微勾动，没对那问作答。等了会儿他问，“走，文公也走吗？”

谢晚成犹疑，想了想，回，“他留在京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为家王爷着想，不妨也换位试想，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连齐倒不像是为自家主打探报，很快又问，“这去，不会再来京城了吧？”

谢晚成愣了愣，倒是他多想了，随即白牙，眼神轻浮扫他几眼，

“那可不好说，若是有人念着我想着我，我还是会来见他。”

连齐立马绷起脸，正视前方。

谢晚成呵呵直，羞人之言不收回反而变本加厉，

“我是说真。我在这京城就这么个朋友，当然愿意话，要不想见我，我还回来什么。”

见连齐目光发直看着前头，似乎没听进去，他用手肘推了推他，“想是不想？”

连齐回过神，眨着眼茫然问，“想什么？”

谢晚成撇撇嘴，讨了个没趣，失意顾自往前走。

连齐大跨步跟上，忽然只手臂展开揽住他肩膀。

谢晚成倍觉意外，心头阵悸动，扭过头看他，却见连齐垂着脸，低声说，

“此去若是游山玩水，自不必回这京城。若是回娄瀛山，想必久也待不住。”

连齐说到这却停，还是没抬脸，手臂箍得有些紧，这副样和举动别说少见，本不像他，似乎是在躲什么人，谢晚成便没心高兴了，环顾眼周，稀稀拉拉几个百姓，街另边倒是有个看形步姿是习武之人，匆匆走过，拐进另街。

而连齐也立时松了手，退旁两步。

这前后差异也太明显了，谢晚成想不发现都难，受挫般沉了声问，“那人认识？”

连齐没立刻回答，眉间思绪盘绕，会儿，才，“理说他应该和凌将军在边境整军，不知为何会在京城。”

关于这个凌将军谢晚成有听文无隅提过，但听连齐话牵扯朝廷之事，他无心关心这些，也不便再问什么。

走段，眼看日头西沉，时候不早，谢晚成脸幽怨告辞，“我该回了。”

连齐摸块青铜腰牌，递给他，“若以后到王府找我，拿这枚腰牌，会有人告诉我。”

谢晚成喜上眉，握着还留有余温腰牌端详，倒没哪里特别，只是上面刻有连齐名字，“这是私物，给了我怎么进王府？”

连齐表纹丝不动，“我再个就是。现在王府里人少，都是熟脸，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