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各自回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金陵月想起来自己那个冲动的轻吻,此时脸面通红,念及此处,又将薄被往上拉了拉,盖住半个脸面。
白玉辉方才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制止,他是了解他的心思,还是……
金陵月胡思乱想了半宿,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天微亮,就被门外的小厮喊起,匆匆拿上行装去和工部尚书汇合。
京城的早晨,格外的清亮,心情大好,即便是两眼发昏,金陵月仍然觉得天高云淡,河山大好。
他不知道,他离开京城的第三日,朝堂上再一次发生了不小的动荡。
兵部尚书,病逝了。
太医在兵部尚书的府邸守了一天一夜,终是无力回天。
才走上人生小巅峰的老尚书,就这么突然的撒手人寰。
皇上为表示心痛惋惜之情,亲自写了嘉奖状,派人传到了老尚书的灵堂上。
从来无功无过的老尚书……死后能得一张可以传家的嘉奖状,也算是可以含笑九泉。
结果,老尚书下葬的当日,好端端的天儿突然狂风大作,吹得墓冢两旁的白幡子肆意狂舞。
几个抬棺材的人哆哆嗦嗦的不敢下棺,犹豫间,两个白幡拦腰折断,正砸到前方抬棺人的门庭上。
头破血流的抬棺人还算有些扎实功夫,死命的抬着棺材没让它掉下去。
紧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狂风迎面而来。
飞沙走石间,抬棺人两眼模糊,加上头上的伤口被飞石再一击打,疼的受不住,手一松,黑木雕花的棺材,哐当一声落了地。
参加葬礼的除了老尚书的亲属家眷,还有几个朝中大臣,比如,对老尚书青睐有加的右丞相。
棺材盖被掀起,老尚书的仪容出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不知道人群中谁小声嘀咕了一句:“陈尚书的嘴角怎么在流黑血?是中毒了吗?”
众人哗然。
右丞相信步走近棺材,仔细一看,果然,陈尚书的嘴角,有一丝黑色的血线挂在嘴角。
在场的还有老尚书往日里经常来往的郎中,当着众人的面重新检查了一遍老尚书的遗体。
末了恭敬的对着右丞相回话道:“回丞相,老尚书这是中毒而亡。”
葬礼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老尚书的遗体被直接抬回了老尚书府。
至于到底是交给大理寺还是刑部,右丞相要进宫请示皇上。
半日后,上头拟好了圣旨,将老尚书的遗体送到了大理寺。
刑部尚书坐在刑部大堂望着门口匆匆而过的宣旨人,冷笑一声,不再理会。
老尚书的遗体被小心的抬出,安置在大理寺的验尸房里,准备重新验尸。
大理寺隶属皇家直接掌管,不归六部,不参与党争,所以深得皇上信赖。
将老尚书安置在这里,怕是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大理寺卿高大人是和刑部尚书同届的试子,一路过关斩将,一个进了刑部,一个进了大理寺。
如今时过多年,一个成了刑部尚书,一个成了大理寺卿,也算是一种冥冥中的机缘。
突然被皇上塞过来一具尸体,还是死去的兵部尚书大人,大理寺上下无不忧心忡忡。
办案子久了,有些事情光靠个直觉,也能猜出一两分其中关键。
堂堂尚书,能被人下毒,绝非一般人能做到。
况且老尚书年过半百,本就体弱多病,不会像那些年轻的大人一般,花天酒地,整日和一些乌七八糟的人混在街头巷尾,弄得一身乌烟瘴气。下毒之人的范围,就缩小了一大半。
再加上陈尚书刚坐上尚书之位不久,也没办过什么大事,有其名无其实,更谈不上和谁积怨已深。
这无形中给高大人出了个难题。
查是要查的,从哪儿下手要仔细斟酌。
看着已经魂归故里的老尚书的仪容,高大人微微俯身鞠了一躬,轻声说道:“老大人走好,本官一定还你一个明白。”
金陵月收到老尚书的死讯时,正在驿站里提笔写信,抬首的明允兄刚刚写完,老尚书的死讯就传到了耳中。
提笔的手一顿,金陵月微感不妙,一时间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同样得到口信的工部尚书闻讯已经来到了金陵月的房间。
两个人客气了一番,便开始惋惜老尚书。
前方还带来了皇上口谕,西南紧急,不可耽误行程。
话里之意,老尚书的最后一面,怕是见不得了。
“金掌事,你日日坐班和老尚书见面的时间也长,他的身体当真这般糟糕了吗?不过数日,怎么就……唉,造化弄人。”
金陵月幽幽道:“老尚书确实有些体弱多病,但是这么突然离去,下官也很是诧异。”
“世事无常啊,什么名啊利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着一口气才能看尽世间繁华,不然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你看看,我也是年纪大了,这么感伤春秋。金掌事你还年轻,自然是听不得我这种消极怨世。你好生休息,我们稍后还要上路。”
金陵月恭送走任尚书,回到桌前,看着纸上了了的三个字,左思右想,作了团,扔到旁边的水盆里。
墨色被盆中的清水晕染,清澈见底的水盆覆上了淡淡的面纱,犹如一幅未完工的水墨画,倒映在不大的水盆中。
金陵月靠窗眺望外头四四方方的天空,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老尚书的死,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经过了仔仔细细的复验,大理寺的仵作终于找到了陈尚书的死因。
确实是毒杀。
且这毒,还不是圣金国能随意见到的。
仵作捧着一碗清水,拿着银针,放在一个鼠笼旁边。
“大人,老尚书所中之毒,无色无味,即便是用银针探查,也不会有所怀疑。您请看。”说着将扎在老尚书胳膊上的银针拔出,递于高大人眼前,“银针至今没有变色,可见这毒靠一般的查验确实不易察觉。”
高大人接过银针,对着烛火仔细辨认,确实没有异常。
“那如何证明这是毒发?单凭黑血?”
仵作摇摇头,将银针取回,扎至老尚书指尖,然后挤出两滴黑色血液,滴到清水中,银针顺势搅了两下,清水变得有些晦暗。
仵作将笼子里的小老鼠抓在手中,给它灌了几口碗中的晦暗的水,再放回笼中。
几人缓缓靠进笼子,俯身查看。
小老鼠起初还在笼子里上蹦下跳,想要撬门溜走。
忽然,爬到顶笼的小老鼠尾巴直直竖起,紧接着,倒下,一动不动。
小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快要打开的笼锁,一脸的不甘心。
众人看的甚是惊讶。
这只不过是两滴血,竟然发作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