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拿什东西来，丢进嘴里。

糊问他：“师尊，那你不生气了吧？”

云迟确认火堆没有留火星，偏头看徒，只见他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嘴里咀嚼着什。

看清他手里拿着的一小块首芪，云迟心情复杂。

宋时樾费力地咽一小块，抬头看他，邀功似的：“师尊，我以后一定乖乖吃。”

云迟不知道他是什时候从厨房拿到首芪的。只是首芪味苦，干吃如嚼干柴，感实在不好。

昨晚抱着他睡觉时，云迟在昏昏沉沉之中又想，己是不是太着急了。

没有好好问问他究竟是怎想的？

又或者，他到底愿不愿意洗去鬩性？

他己也说过，入鬩是个人选择。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己这做岂不是私地将诩正派的作风强加于他身上。

从前是己不知晓他身上的端倪，如知晓了，又怎会让他再重蹈覆辙？

他是不是也应该对己、对宋时樾有点信心。

云迟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要是不愿意就别吃了。”

“不是不愿意。”宋时樾赶紧把手上另外一小块首芪也吞了去，跳进师尊怀里别扭说着：“之前偷偷倒掉是因为……我很喜欢这样子和师尊相处。”

“每天跟师尊一起吃饭，师尊牵着我门，晚上还一起……”

他说着又埋进云迟的脖子里：“总之，我不想要那快变回去。”

听着这些话,云迟心里有某种异样的情绪被牵动，他说不来是什感觉，但也没办法对他生气。

最后只无奈叹气：“傻。”

“总之，我以后会好好吃首芪，好好听师尊的话。”

夜晚，小团子躺在师尊的臂弯里，轻轻叹气：“师尊，不以让他走？”

“嗯？”云迟本来快睡着了，一听这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稍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当是霍无涯。

“怎了？”

“这是我和师尊住的地方。”

他低声说着：“师尊让他走好不好？”

“嗯。”

“好，师尊

睡吧。”

夜色之中，小团子眸光狡黠。

盯着师尊的睡颜入了神，贪婪在黑暗之中无所遁形。

待到他呼吸平稳，小团子小心凑近，轻轻碰了一师尊唇角。

如小偷吃蜜饯，禁忌又隐秘的甜。

首芪很苦，要师尊给点甜的。

*

后山，晨光姣好，云迟在草地上打坐。

最近身体的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修为已经慢慢回升。

白天睡得沉，也就睡得久了些，醒来时宋时樾已经醒了，跟他说霍无涯有事，一大早就山了。

云迟不疑有他，与往日一般到后山修习了一阵。

身子的热气往外冒，云迟觉得周身燥热不安。

天池水清澈见底，浸在身上清清凉凉，云迟解了衣袍泡在水里闭目养神。

宋时樾正想找师尊，扒开草丛竟看到这般场景，他停脚步，没有声，默默回到屋里，隔了一会又蹑手蹑脚地蹲在草丛掩映之间。

仙尊长发半浸在水里，露在外头的皮肤白得晃眼。

宋时樾目光晦暗，竟有些嫉妒那些晕在师尊周身的空气。

紧闭的双眼，如鸦羽般垂的眼睫，线条流畅的鼻梁之是饱满红润的唇，泛着血色的指尖轻点唇瓣。

宋时樾只敢看一眼，不敢渎神似的偏头回避，只低着头一笔一划勾勒他的轮廓。

“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的十月：我冤枉啊！我才看了一眼！一眼！

第54章

云迟正放松了一阵，猛然听到唰唰几声轻微的声响，睁开眼时见着草丛里蹲着一个人影，眸里如粹着寒霜。

长袍一扬，隔绝了登徒子的视线，衣裳已经完好地裹住仙尊身子。

一瞬，宋时樾身前的草丛被一阵疾风冲开，手里的毛笔霎时掉落，纸已经夹在凌云仙尊指尖。

云迟没想到会是他，这辞凰殿里也就师徒二人了。

他只垂眼看了那纸上所画一眼，手指湿润浸湿纸上长袍，表情瞬间变得难看，纸片被他揉烂，碾碎。

“师尊……不要！”

他还有脸说不要！

未干的水珠发尖滴落，滴答在地面，云迟的脸黑得滴墨，手掌用力一收。

碎屑飘荡在空气中。

不堪入目的画面，只一眼已经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云迟闭了闭眼睛，神色复杂，酝酿了许久才问这句话：“你……偷窥我？”

对着这一只小团子说这种话，云迟己都觉得荒唐至极，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仅看了，他还画了！

如此不雅的画像！

“我……我只看了一眼。”

“？”云迟的手轻轻颤抖，“你还想看多久？”

“我……”宋时樾红着脸，说不一句话来。

云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强迫己不去想，却一刻都无法和他待在一片空间，呼吸一处的空气了。

他需要静一静。

大步流星门，背着身子叠加了一层结界，将小团子拦在里头。

心慌乱，步履匆匆，直到周围不见紫荆树，他才放慢了脚步。

宋时樾偷窥他，而且还偷偷画了起来？

他实在想不通他这做是为了什，也从没发现他还有这种癖好。

云迟心情复杂。

迎面走来几名弟子，见着仙尊一应停脚步。

“仙尊脸色为何？这差？是发生了什事？”

云迟站定，手指攥着衣裳，努力让己保持平静。

“无事。”

感受到几人身上沾染了泥土气和香火气，云迟留心多问了一句：“你上哪去？”

“我刚刚安葬了申长老，正要回去向掌门复命。”

“已经葬了？”云迟蹙眉，孟煜卿先前明明说三日后再葬的，现却提前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