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明抿了抿，张开臂用力抱住了阮陌北，他仍然惦记着手掌不净，小心地没有用碰对方。

第85章 十二只狼

贺松明洗过澡, 轻手轻脚地躺在阮陌北身边，这一次，阮陌北没再挑逗他。

明天贺松明还要进行潜伏计划, 纵然狼人力和耐性都优越到远超普通兽人，折腾一次也不会觉得累，但在如大战降临的情况, 还是收敛心神，养蓄锐比较好。

进入劳拉城的第二天, 贺松明仍然一大早就前去探查，阮陌北留在房间里调整身状况, 为明天月圆之夜的袭击完全的准备。

最大的变数仍然是他的身状况, 前天晚上吐许多血后，兴许是清除了肺部的淤积, 他腔里变得好受了不，头疼得不到缓解的方法, 只依靠药压制。

既然需要协助贺松明行动, 使用的药绝对不影响己的反应力, 现在虚弱的身不再支持他近身肉搏了, 他要为贺松明提供的掩护，源他神乎其神的枪法。

阮陌北从箱子里取零件, 将他最宝贝的狙.击.枪组装完成，架在窗台上，数千米开外的景象在目镜中无比清晰，城市里的任何一只兽人，都成为子弹的目标。

兽人大概不会想到, 孤身闯入他营地夺取朗基努斯的狼人身后, 有一个狙击手在为他掩护吧。

和昨天一样, 贺松明在晚上十点钟左右回到了宾馆，他脸上全都是用来伪装的淤泥，一张帅脸被涂得看不原来面貌，头发也糟糟的。

狼人的尾和耳朵染成棕黄，带着黑色条纹，走路时身形故意缩得猥琐，从表面上看，俨然成了那只曾死在他中的土狼模样。

贺松明一进门就直奔浴室，洗去身上所有的伪装痕迹，阮陌北慢慢爬起身，靠在门边，看着他冲掉身上的污迹，土­‎‌黄‌‍色‍‎​­​的泥水在脚汇集，入水。

“大殿里放的就是朗基努斯，我已经把他的看守安排全都摸清，明天就是月圆之夜，凌晨两点半的时候会有一拨换班，到时候以进行潜入。”

贺松明言简意赅地汇报他探查的情报，阮陌北从智手环上调劳拉城的卫星图，就算兽人再如何将城市改造成他的营地，近地轨道上运行的环球卫星仍然细无遗地记录着星球上的状况，冷酷的俯视着一切。

如果人类联军想，随时以进行卫星的准打击，但他不愿彻底毁掉这个城市。

“是在这里吗？”阮陌北三指放大，指着虚拟屏中的建筑问。

“对，这旁边有兽人的三层防护，和严密的巡逻。”贺松明伸漉漉的手指，他本来想指虚拟屏，但阮陌北然而然地张开嘴，将他的指尖进中。

贺松明愣住了，人类柔的尖舔舐着他指腹，薄茧阻隔了部感觉，但酥仍然顺着神经传入大脑，温，柔柔地着，就像……那个地方一样。

“现在需要找三个合适的狙击点，我会在制高点为

你提供视野观测，和爆发争斗后的火力压制。”

阮陌北虎牙咬着贺松明手指，糊说着，他抬起眼，清楚看到了贺松明身上纹着的他的名字，正迅速展现在他眼前。

阮陌北：………………

硌着狼人手指的牙齿一顿，阮陌北哭笑不得，他假装什都没看见，继续向贺松明说着己的想法：“虽然我现在状况不是很好，但趴在狙击点架枪还是到的，你只需要将后背放心大胆地交给我。”

贺松明应了声，他关上花洒，随手过一旁的浴巾围上，搁在阮陌北肩窝中。

手已经不老实地摸上了人类腰间，炽的温度带着水汽，透过薄薄的衣料，被肤清晰感知。

“从卫星图上看，最合适的聚集点有这五个。”阮陌北用红线圈位置，“但我没实地考察过，你觉得那些位置会比较好？”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贺松明手指点在虚拟屏上，“这边虽然空旷，但缺掩体，一旦被发现，有被攻击。而这边是巡查队站岗的地方，在他的眼子底埋伏，我觉得不太行。”

阮陌北将那两个点排除，点点头：“那就是着三个，正好靠的不算远，以及时更换狙击点。”

他调明天的天气预报，查看详细数据：“晴朗，风力二级，11km/h的阵风，东北方向，见度7Km，，很适合进行伏击。”

这一切的时候，阮陌北熟悉得就像在控制己的双手，明明他从未受过相关训练，脑海中也没有任何记忆，却都的那样专业，仿佛已经成为一种本。

他正盘算着要如何在不引起注意的前提提前埋伏在狙击点，突然感觉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阮陌北意识揽住贺松明脖子，被他从浴室门抱到了床上。

狼人将他整个人虚虚压住，尾垂在身后，从浴巾中，扫在他大。

贺松明身上的其他味道已经被彻底洗净，他低头凝视着身脆弱的人类，阮陌北的头发有些长了，遮住耳尖，乌黑散落在枕巾上，衬得脸更加苍白，从前充满血的嘴颜也变得浅淡许多。

从每一次亲密交错的呼吸中，狼人仿佛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从腐烂的花，仍然保持着外表光鲜的模样，无人知晓他已经摇摇欲坠。

他突然鼻子一酸，从喉咙里发一声呜咽。

贺松明突然的情绪变化吓了阮陌北一跳，很快他反应过来，笑道：“伤心什，说不定明天我就痊愈了呢。”

“……。”贺松明用力吸了吸鼻子，将脸埋进阮陌北膛，在人类的腔内，血糜烂的肺脏正竭尽全力地完成着每一次收缩。

“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

阮陌北低头吻了吻贺松明发顶，阮陌北曲起，还未忘记数钟前在浴室中看到的，他的名字。

茸茸的耳朵抖着，捕捉到人类呢喃般的话语：“唔，为了明晚计划的顺利进行，

天要轻一点……”

第二天阮陌北乎整个人都在睡觉，晚的计划要持续到凌晨必须要养足神，绝对的专注对一名狙击手来说，是很重要的。

贺松明照阮陌北列的清单，去药店采购了许多药品，最主要的仍然是各种镇痛药剂，他对阮陌北的身体状况相当担心，主人的肺部在逐渐恶化，脑袋里的情况反映成剧烈的头疼，恶心和眩，活像一颗定时炸.弹。

他又去到鬣狗营地，检查阮陌北选定的三个狙击点，如有他帮忙，都比较好落位。

完这些，贺松明并未直接回去营地，阮陌北发来消息，说是让他去城外的人类联军驻扎基地处取一些东西。

贺松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

阮陌北刚刚睡醒一觉，正在吃东西，他放筷子站起身：“东西带来了吗？”

“嗯。”贺松明将包裹递给他，阮陌北取其中的毯子，用力抖开，他的身体很快被遮住，变成了和身后景一样的颜。

“伪装毯，够根据光学原理隐藏被遮盖的事，时还够消除雷达接受的有用信号，大概就是变龙和隐形飞机的结合体。”阮陌北简单向贺松明解释，“营地里有不翼族兽人，就算在高点也有被发现，这个除了躲过视线之外，还骗过蝙蝠兽人的雷达。”

昨晚他就和人类联军取得了联系，详细汇报了劳拉城中状况，请求设备上的增援。虽然已经卸任，但他毕竟是古纳森的前领主，联权衡过后，还是意了他的要求。

反正也只是一些装备，如阮陌北得手，了他许多麻烦。

事到如，阮陌北也不想深究这个世界里现的许多逻辑错误了，从猪人现，他就隐约有所感觉，也许他经历的这些小世界，都并非真实。

拉上窗帘，将灯光调整到夜晚模式，两人相拥而眠，最后好好睡了一觉。

凌晨十二点，他从宾馆发，悄然前去鬣狗营地的中心。

贺松明已经把路摸得驾轻就熟，得益于兽人对人类科技的憎恨，他很快就绕过各种眼线，进入了营地的部。

相比起白天的热闹熙攘，晚上这里就安静许多，没了前来朝拜的众多兽人，只剩严密的守卫。

在贺松明的协助，阮陌北爬上其中一个狙击点，他选的地方很好，从建筑上方移动，正好直接去到其他两个狙击点，方便位置的转移。

“你去吧。”阮陌北熟练的组装枪械，将枪托架起来，看了眼观测仪上的数值，他抬手在耳边的微型耳麦处弹了，小声道，“随时联系。”

贺松明点点头，他忍不住俯身，两人在空旷的建筑高处换了一个安静的吻，末了，狼人整理好阮陌北身上的伪装毯，独爬狙击点。

阮陌北深吸气，在敌人的大本营中架着枪准备伏击，他从未经历过的事，却又如此的怀念熟悉。

那一枚金勋章，还放在他衣服袋贴近的位置。

镇痛药缓解了他身上的全部病痛，呼吸着高处清新的空气，仿佛整个病变的肺部都得到了净化，阮陌北整个人趴着，从望远镜中观察鬣狗营地的情况。

他没找到贺松明的身影，狼人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夜空之中挂着一圆月，明亮的洒月光，那是阮陌北再熟悉不过的月亮。是雪原上见证温迪戈捕猎年的圆月，是蘑菇中毒苏醒后第一眼看到的圆月，是AI贺松明怀中的小夜灯，是因霜冻逐渐涣散双眼里映的圆月，是床头的灯、底空腔部冷冷的圆月。

是显示屏上黄滚圆的瞳眸，是纯白空间里冷酷无情的系统，是……

是什呢？

眼前浮现狼人在月光，长更灰色发的情景，血在燃烧，奔腾在全身的一亿条血中，汲取着来星球的力量。

阮陌北不禁地放轻了呼吸。

——是贺松明的力量之源。

想法冒来的瞬间，他整个人宛如被击中了，温情，柔，愉悦……这些情感入涓涓细，淌过他正逐渐加速动的心。

似乎就要想起什。

阮陌北还记得上次现这种感觉时，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他呕大大的鲜血，被迫终止了思绪。

停来，不再想去了！

他现在正在鬣狗的大本营里，全凭身上的伪装毯才没被发现，贺松明正潜入其中，如因为他坏了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己的！

思维被强行切断，只留淡淡的伤感和不甘，阮陌北深吸气，强迫己专注，视线从圆月上强行移开，看向营地中站岗巡逻的兽人。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的埋伏，只为一颗子弹的，阮陌北早就习惯了这样孤独的等待，望远镜里景象的移动，观测仪上不断变化的小数点后几位，目标头颅所在的准坐标，都是孤独中最好的陪伴。

凌晨两点二十八，到了行动开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