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个样子。对于二十年前陇山县张家的事情,他其实一清二楚。”
此话一,众人皆惊。
誉衡与誉恬虽然不明白花江路17号是怎回事,听着云里雾里,但后来提及的这位胡副署,兄妹俩是认识的。
胡叔叔竟然清楚父亲过往的所有秘密?!简直不思议。
“你如何确定胡建承知道所有的事?”裴誉衡心生费解。“这隐秘的话题,他也不直截了当跟你聊啊。”
裴谨初坦诚答道:“实不相瞒,我曾在裴复生的房间里装过窃听器,偷听过这两人谈话。我很肯定,这位胡副署是名共犯。他就算不是当年纵火事件的参与者,至也是亲历者、知情者。他对这桩陈年旧案的了解,远胜于我每一个人。”
局面,突然有了转机。
“照这说,一切就合理了。”奕霜霏豁然开朗。“这位胡副署原本就是一名身其中的人,他去花江路17号与我见面,就讲得通了。而他又想隐藏与你裴家的这层关系,不愿脸,因此上面。现在,我不知道他身上是不是还藏着别的秘密。倘若真有什利益牵扯……那后续这些挑拨离间的肮脏事,指不定就真是他干的!”
“一定是他!”裴誉衡一拳砸在桌上。“关于五彩琉璃灯,除了我家里人,外边本没几个人知道。但他却很关注灯的事情,甚至主动请缨帮我把灯寻回来。如此热情过度,现在想想,实属反常。娘曾经提过好几次,希望他真挖到什线索。惜过了这久,一直音信全无。前几天,娘还亲往医药总署跑了一趟,说去问问究竟怎个情况。紧接着,她就被人用这盏灯作诱饵,骗了门……”
“莫非,这位身份神秘的胡副署,也是冲着五彩琉璃灯来的?”欧啸离眼中掠过一抹睿智与深邃。
奕霜霏疑惑:“问题是……这琉璃灯已经不知所踪了呀。既不在裴家,也不在我这。早就被险小人耍手段,从我娘手里骗走了。难不成,盗走琉璃灯的人也是他?”
裴誉衡郁闷得将双手叉,抱于前:“咱一群人坐这里猜来猜去,也讲不个子丑寅卯。倒不如直接把他绑了,押回来,审一审不就全清楚了吗?”
裴谨初不太赞:“无凭无据的,就这样跑去抓人,未免莽撞了些。他若抵死不认呢?”
“他不认,就打到他认!”裴誉衡一脸愤恨。“娘什时候遭过这份罪。她一生要强,如却被人害成这个鬼样子。这笔账,我不会轻易算了的。如果不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我就枉为人子!”
瞧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已认定幕后黑手一定非其莫属了。
“我建议,还是谨慎为好。”裴谨初保有着一惯的沉稳冷静。“毕竟他是了解当年真相、目前又尚在人世的唯一知情者,是我仅存的线索。我还有一些疑问,希望从他嘴里获得答案。在商讨一个万全之策之前,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在座众人
皆心中明了,他想弄清楚的定是己的身世问题。因为直到现在,这事仍旧悬而未决,没人给一个确切说法。
倘若胡建承果真知晓当年的,他倒也都期待这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最终大白于天。
第71章 第 71 章
清晨,裴誉衡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见母亲披头散发、被两名大汉挟持,重重推入深坑。那两人看不清面目,只站在坑外狞笑;母亲则在坑底疯狂呼救,哭声惨烈。这一笑一哭,形成鲜明的对比,刺激着他的耳。
接着,无数蛇虫鼠蚁渐渐爬上母亲的躯体,缠绕她,噬咬她。母亲痛苦万分却又无逃。
最后,一颗诡异的头颅在坑底晃动起来。摇摆,翻,飞舞。不是飞向母亲,而是冲着己。越来越快,越来越近。飞到眼前时,终于本来面目——那是胡建承的脸!
裴誉衡被陡然吓醒,一身冷汗。
妈的,这个混!他在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句。
裴谨初嘱咐他不要轻举妄动,等等看否找到无辩驳的证据。事到如还找到什证据?不就是指望九爷够揪真正的绑匪。如果欧啸离也查不来呢?或者他查来了却依然无法指认真凶?难道一直傻等去?
他没那个耐心。类似梦境,绝对不许再来一次了。
裴誉衡稳定心神,翻身床,冲了个凉水澡。去到客厅时,发现小恬已经在吃早餐了。
“娘还没起床吗?”他问。
“没呢。我瞧她睡得挺好的,就没叫醒她。”
裴誉恬真是个好孩子。邵齐眉事以来,就一直悉心照料,凡事亲力亲为。也开始渐渐为这个家分忧了。
丫鬟为裴誉衡盛过来米粥煎饼:“二爷请慢用。”
他双眸低垂,静静吃着。看上去胃很不好。
“哥,昨晚没休息好吗?”
“还……行。”
“太累的话,就在家歇一天。最近家里这事,你不再倒了。”
裴誉衡眼中闪过一丝冷峻:“放心,我倒不了。”然后突然大吃起来。三五除二,就把早餐吃了个光。
“我走了,你在家仔细照顾娘。有任何事记得往乐天打电话。”
* * *
裴誉衡驱车来到医药总署,在门站了半天,没进去。
毕竟是公家干活的地方,人眼杂。而且往前面拐一条街就是警察局。直接在这里动手,恐怕不大方便。
仅仅揍一顿就撤,勉强还行。但他要的不是撒气,他要的是真相!他必须把人捆起来,严刑拷问。这事……在公共场所办确实不合适。
思考再三,裴誉衡决定换个地方动手。
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往胡建承办公室去了个电话,谎称有万分紧急的事需要之面谈。并说己已在胡家门等待,盼望胡副署够尽快赴约。
据父亲之前透露:胡建承三十几岁,媳妇病逝;他未曾续弦,又膝无子;一直独居年。
无人打搅的老房子,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裴誉衡在胡家门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仇人”终于现了。
“裴二爷何事如此急迫,要我胡某人现在赶回家来。”胡建承掏钥匙,打开房门,并邀请客人进屋。“不就在我办公室聊?”
“你那人来人往的,太杂。这事得保密。”
“噢?”胡建承似乎颇感兴趣。
裴誉衡进入屋,也毫不客气。直接将房门反锁,时把窗关紧,连窗帘都拉上了。
胡建承诧异:“什事啊?值得如此小心谨慎?”
“我问你,我娘的事,是你指使人的吗?”
“……你娘?”胡建承脸色明显变了一。随后迅速挤假笑,换上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令堂大人……她怎了啊?呵,二爷日言辞,我真有点听不大明白。”
裴誉衡吸一气,冷冷道:“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是你己不懂珍惜的。那就别怪我撕破脸、手重。”说完,抡起拳头便狠狠砸了过去。
胡建承那小身板,哪经得住他的拳脚。一就被打翻在地,乎乎半天爬不起来。
“二爷,你……你这是……”
裴誉衡不废话,直接过去将人提起来,转手扔到沙发上:“我的耐性不太好。我再问你一次,我娘被绑架这事,是不是你指使人的?”
“我……咳,咳咳……”胡建承突然一阵猛咳起来。
“我警告你,别耍花样。你若敢做敢当、大胆认了,或许我还肯放你一条生路。若是强言狡辩、抵死不认,那大概你天就没命走这扇门了。”
“二爷,”胡建承急了,“此等严重的指控,你不凭空污蔑人。得拿证据啊。”
“哼,证据。我办事向来不需要证据,我的拳头就是证据!”说着,裴誉衡又抡起胳膊,一拳揍了去。
胡建承脸上瞬间趟两道鼻血。他赶紧拿手挡住脸:“别别别,别打了。我招,我都招。只是……说来话,让我先喝水?”
裴誉衡慢慢松开他,退后几步,找了把椅子坐。姿势很是轻松。
像一只猛兽在看守已捕获到的猎物,且万分笃信逃不己的掌心。
* * *
裴誉恬一一给邵齐眉喂米粥的时候,李经理打电话过来,询问二爷日为何还未去乐天。说场子里有急事亟待他拍板定夺。
“他还没到?!他……一早就走了呀?”
裴誉恬预感到事情不对。联想起二哥早上的种种反常表现,觉得又要事。
于是立即致电远山印刷厂,向裴谨初求救,请大哥帮忙理一乐天的公务。随后又急急门去找奕霜霏。她相信即便是现在,奕姐姐也有力约束住二哥。
三人经
过讨论,推测裴誉衡肯定是沉不住气,直接去找胡建承麻烦了。
没办法,此时再阻止恐怕也来不及。只得赶紧跟过去看看什情况。
几经周折,他终于追到胡建承的家。
敲开门,发现胡署长面部已经挂彩;而裴爷却全然一副我行我素、满不在乎的样子。脸上拽拽地写着:是我打的,怎着?
胡建承一瞧这仨人来了,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大舒一气。虽然己和他并非一伙,但瞅见己再挨揍,总会过来拉个架吧。
“喂,接着说啊。”裴誉衡瞪眼吼他。“你刚刚不还承认,是你□□的我娘?还把她推到坑里。说,为什这?”
“我……”胡建承眼神飘忽不定,心里不晓得又在打什鬼主意。
“你最好一次把所有事都代清楚。”奕霜霏抢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