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倒是睡得格外香甜绵长,焦灼忧虑都没来得及侵思绪,意识便滑黑暗,此以后更是连梦也没做一个,便长睡到醒来。太长时间的安宁倒叫他一时想不起己于什境地,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是哪?
熏风已然暑气蒸腾,纵使不曾动弹,他也觉得浑身燠。却也没错,时序转至六月,正是酷暑难耐之时。想到“六月”,他才也想到什跟六月相关的迫之事,不由挣扎两,睁开眼睛。
这便清楚了。那腻乎乎的气,原来不仅是气候炎,还有人为原因。谷云起只皱眉看着趴在己身睡觉的女子,抬手想要推开,却本使不上劲。
他心中一凛,只觉分外不妥。他受伤虽重,其实都只是外伤,便是拼着伤撕裂的疼痛,也绝不会用不气力。事实上,他此刻不用不上劲,连伤的疼痛也完全感觉不到。
然——这天便没有什毫无所图的仗义相助。
一颗心反倒落定了,他手还以动,便拍动那女子的肩膀,道:“喂,醒醒!”
声音竟也恢复了,仿佛在昏迷期间被照顾得极好,不曾渴着饿着。
那女子云鬓蓬松,正抵在他右肩上,一纤手分搁在他胸膛腹部,蔻丹艳石榴,香粉郁腻鼻。谷云起没怎接触过年轻女子,有些尴尬,却并不迟疑,继续拍她肩膀。那女子终于被他拍醒,却撒娇地扭了扭腰,一只手伸上来抱住他脖子,以鼻音哼道:“……不要嘛!”
谷云起面无表情。
女子的身躯柔软丰盈,男人很不一样。触感挺舒服,他没什特别的感觉,只是非礼勿动,而且他现在也本动不了。
那女子迷迷糊糊地在他肩颈蹭了一会,忽然惊醒过来,“咦”了一声,猛地坐起,惊讶地瞪圆眼睛瞧着他。谷云起冷淡地回看着她,不发一语。
女子好奇地看了他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地坐正起来,面上倏地“嫣然一”,道:“呀,公子醒了?”
这似乎不是一个正经会服侍人的丫鬟,站在床忙着先整理己压的鬓发衣襟,还不忘一直对谷云起展动人的容。谷云起道:“我醒了,请送我来此之人一叙?”
“你说戚公子?真是不巧,他一到这里,就急匆匆地门了,家也不知他去了何。”
一到这里……谷云起意识问道:“他走了有久?”
女子转头觑了觑窗外日色,回道:“快两个时辰了吧。”
谷云起一阵失,好一会才又道:“那,这是哪里?”
“这是戚公子备的居所,家也是第一次来竟陵,不清楚是哪呢。”女子容柔媚,谷云起虽早有预感,却还是不由得呆了。
竟陵。
那戚公子倒是“体贴”得很,为他解决浪费时日的忧患。只是对方怀着的恐怕不是送他回家的单纯心思。那女子又忽然惊觉,道:“公子刚醒,恐怕腹中饥饿,家这便去为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