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分卷阅读138

热门小说推荐

谢重姒死死望着他,杏眸浮光掠影,隐约有泪意轻泛,化为尖矛利锐,将宣珏击得溃不成军。他缓了缓才道:“是你。”

索性和盘托:“太元年中秋所作,至十余年。”

“我……”谢重姒像是手足无措,“你从没给我看过……”

宣珏没作声,垂眸看她。

未曾展现于她眼前的数不胜数,包括这一件。

没必要尽现人前。

而有的事,面目全非,不再现人前。

这次画卷抽了来,他眼神没有施舍在昔日作品上,快速卷起,命宫人收起。准备离开时,蓦然一顿,因为谢重姒拽住他的长袖,嗓音里现了点哭腔:“你从没和我说过,离玉……你为什不说啊!我什都不知道啊!你早在那几年给我看的话……多好啊……”

宣珏彻底乱了方寸,僵硬着任由她抱住,隔了很久才撩起她侧袖衣衫。胳膊上肌肤白皙,青紫遍布,严重的几处地方渗血迹来。

毕竟是被书架当头砸,拿臂格挡,伤成这样已属轻微。

太医却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地给谢重姒上药,然后嘱咐些“不要再碰蹭”、“小心勿沾水”等无关紧要的问题。

谢重姒看着那幅被宫人拿走的画,忽然道:“我要那画。”

宣珏:“……给你画张新的罢。”

谢重姒置若罔闻,言辞已是把那幅画视为己有,命令道:“送到我宫里去。”

宣珏皱眉:“我……晚间给你送去。”说着,又对宫女道:“放朕桌上。”

谢重姒像是气到了,不再做声,又像是沉思萎靡,发了会愣就径直离开,只说:“记得送来。”

御书房静了来,唯独宣珏,走到桌前,抬指抚上画匣上薄薄一层灰。

锁也搁在一旁,被磕断了,裂作两瓣。长匣木质,黑漆面光。犹如深藏海底沉冷的壳,中住昔日凝结的珍珠。

经历那番折腾动荡,颠簸落地后的匣上灰烬也散淡不,但仍有黏附的薄灰。凌乱着宫人和她的指印。都是摁在灰上。

只有……

只有角落处的数枚指印,更像是灰落在指印上,隔了数月,又结了一层鲜血淋漓的痂。

宣珏像是在问身边人,又像是在行回忆:“尔玉年来御书房,都是些什时日?”

赵岚蹲在殿外反省,乍一听到宣珏发问,急忙快步走进道:“不甚清楚娘娘来是具体什日子什时辰了,但奴婢印象挺深的是,她上半年经常来,隔三差五就在看书解闷……”

宣珏没指望他,轻声道:“二月廿七,三月初一,三月初五,三月初六,三月初八,三月初九,三月十二,三月十五,三月十六……之后便到了六月中旬,对?”

赵岚讷讷心想:这我哪里记得清!起居舍人都不会记录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旋即又担忧地道:“陛,您问这个作甚啊?”

这事赵岚也解答不了,毕竟他不涉朝政,宣珏摆手:“去把白棠叫来。”

“哎!”赵岚点点头。

白棠来后,宣珏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验证,缓缓道:“尔玉那派势力,安分来……是在三月中旬之时?”

尔玉手上有暗线人马,但构不成威胁,翻不起波浪。

宣珏一直视若无物,未曾处理。倒不是对这些前朝忠臣于心不忍,也不是故意留麻烦,而是……

她需要这些,以作慰藉。

真斩断全部羽翼,骄傲如她,会凋谢得更快。

白棠嗫嚅道:“……是、是的。”

也和赵岚疑问相:“您问这个干什?”

不都早命他置之不理了吗?

宣珏没说话,半晌,嘲一笑。

原来这纸旧画得来的怜悯爱惜,早在春日就已兑现。

那现在又算什呢?

他窥视人心像个世外之人,向来毫厘不差,唯独对尔玉和他己,分寸皆乱。

若非蒋明来报,他当真以瞒天过海,捏造谎言哄骗她活去。

是被她撞破了。

到头来无计施,走投无路。

虚情假意掺杂炽烈真心。

又苦又痛里寻得点甘甜,再一头栽进,万劫不复。

白棠看他神色不定,眸中阴沉汹涌,不由担忧皱眉:“主子?还有何事吗?”

没想到宣珏在桌前落座,将画匣一推,颔首:“嗯。过来帮我思虑一番调兵。预计秋末各路军马调换。”

他有种微妙直觉,已开始落笔斟酌怎引戚文澜归来。

等到日落渐晚,这调军令也不过开头形。各地军况复杂,不一视仁。甄别对待,又添繁琐。

宣珏倦怠地摁住眉心,莫名有种他在撰写遗书的荒谬,片刻后像是玩笑般,对白棠道:“你说日后史书,会如何写朕?”

白棠看他面色如常,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便直白了当地道:“丰功甚伟。”

宣珏一哂。

那恐怕是不了。

但有朝一日史书在册,他二人姓名处,便算作姻缘相就的独此证明。

就是不知文澜是何打算,又是否圆他这愿景了。

天色愈发暗沉,御书房外鸟雀啼鸣归巢。日落后的星月降临,一点白光洒入室内。

宣珏忙到半夜,才想起答应谢重姒的画卷未送去。

便撂笔起身,披了件外衣,让人换了个木匣盛装,亲送到玉锦宫。

玉锦宫内千烛静燃,藤支古架上的幽幽烛火围绕面八方,照得人影无迹寻。

宣珏本想放了画就走,脚步放轻,靴子踏在软毯上更是悄无声息。

但他没料到谢重姒还未睡去,像在等他,瞥到他手中长匣时,眸光一亮,兴冲冲地跑来道:“送来啦?”

第106章 前世 (前世结局)身后事

秋末转凉, 玉锦宫的热浪翻滚得仍像烈日蒸笼。

宣珏看她雀跃期待,莫名感觉胸发闷,一时分辨不其中真假是如何掺杂。

他“嗯”了声, 将长匣递给她。

谢重姒捧过更换过的画匣, 似是疑惑地问道:“之前的盒子呢?上面花纹还挺好看的。”

“扔了。”宣珏不情绪地冷淡道,“日后高处物什,让宫人拿。太医不是说了,擦碰事小,扭折事大,想在床上躺十天半月才舒坦?”

高处跌落的铁锁都被震断, 见碰撞激烈。按照她那不管不顾的摔法,只伤及皮肉, 未损伤筋骨, 已属幸运。

他瞄了眼谢重姒手臂, 衣袖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腕间和手背上仍见到青紫痕迹。估计要月余才全然消退。

谢重姒见他没怀疑,松了气,扯住他袖摆, 软声相诱:“……要走吗?”

宣珏不为所动:“有事。”

谢重姒还想留人:“不是急事吧?我有话要问你,离玉……”

宣珏淡声打断他:“江辞押送京城,要审。有什话之后再提——别再任性, 尔玉。”

不喜看她刻意低伏做小, 但又不揭穿戳破此事。

只好眼不见为心净地退避三舍。

谢重姒不依不饶:“等明天不行吗?江辞早在应天就被审过几轮了吧, 押送来京,不过是最后宣判,需要你作甚?三司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还是说你在生气?”

他当然在气。

宣珏眸里隐约有怒火跳窜,被她一激, 头脑嗡鸣,强忍着道:“他说要降,献上先皇后死因——我去看看。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